“皇上昨日召了我去,说让我去迎接荧,荧已经由边关的将军领着回京,明日就该到京城了。看得出来,皇上很高兴,而且昨日朝堂之上,出现了上请要给我晋王位的折子,这两件事出现的太巧了。”萧永夜倒是不眷恋这点兵权,只是这样被夺走,似乎又有些不舒坦。军人军人,要是不能带兵打仗了,还叫军人吗?
顾雁歌自然看得出来,萧永夜有些不适应:“那你可愿意封王?”
封王,另一方面意味着,皇帝可能迫于压力,要同意她们的婚事了。宗室里这天天闹腾下来,皇帝也实在是烦心了,加上太后也在一旁应和着,皇帝就更加支应不住了,渐渐的也有了松口的意思。
“封王拜相,古来男儿的最终志向,我自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带兵多年,封王意味着以后不可以再论军中之事,甚至不能打听,不能出主义,心有些不着落。”萧永夜心情很复杂,一方面高兴能娶顾雁歌,一方面又丢不下守了十几年的边关。
紧紧握住萧永夜的手,顾雁歌察觉得出,他的失落和他心里的不安,这样一个驰骋沙场半生无敌的军人,竟然也会开始失落和不安了。忽然间让她觉得,自己是何等自私:“永夜,你放心,皇上要舍了你,天下却失不得你,边关更少不了英勇无敌的萧将军。”
这一刻,顾雁歌打定了主意,要去太后那儿说说,不能让萧永夜封王。其实,完全可以像宗室里提议的那样,恪亲王的爵位,孙袭婿不袭,亲王的爵位本来就能乱给,封给外孙好歹还有血缘在。
萧永夜闻言却坦荡一笑:“雁儿,倒是你想多了,当初我既能辞,如今怎么会舍不下,只是若封王完全不能议军中事,有些困难罢了。”
辞了还能给,封王后军中事儿可就不能沾边儿了,顾雁歌心下也明白,这是在宽慰她。让一个爱吃辣的人天天吃甜乎乎的菜,只能看着别人吃辣,一不能闻味儿,二不能问啥味儿,岂不是要难为死人了。
次日,萧永夜出城去迎接“荧”,而顾雁歌则清早就进了宫里。
顾雁歌说得直白,太后听完后,直接就明明白白的笑了:“果真是女生外向,咱们雁儿这可是还没嫁过去呢,心就向着那孩子了。唉呀,将来你让奶奶怎么办哟,这小心思现在就扑过去了。”
“皇祖母,雁儿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您,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啊,让我干什么都行。”顾雁歌这话自然是真心的,这宫里谁是真疼她,谁带着目的,她渐渐的也明白了。
话的真心假意,当然是一听就明白,太后当然也听出了顾雁歌的真心,拉着她的手慈祥地说:“好雁儿,奶奶啊不要你干什么,就要你把日子过得欢欢喜喜的,奶奶心里的大石头块儿就能落地了。”
顾雁歌和太后说着话,近午时,宫里的小宫女提了一句,说是荧到大殿前头了。顾雁歌一笑安静地坐在一边喝着凉的梅子汤,她知道那不是真的,可太后不知道,拉着她竟然露出兴奋的神色:“雁儿,陪奶奶支瞧瞧,这些孩子可多少年没见了,当年跟着你父王,没少建功立业,可个顶个的不受封赏,都是些好孩子。”
于是太后拉着顾雁歌跟着一块儿去,穿过几道深长廊,到了大殿那儿,大殿前整齐地站着一队做士兵打扮的人,荧大约有二百来人,但眼下的“荧”却只有六十来人。
太后一看就高兴起来:“这群孩子过了这么多年,习气一点没变,到哪儿都是这么规整,要是二小子还在就好了,也就二小子能带得出这群人。你看他们在民间过了这么些年一点没变,个顶个的都还是那么精神十足,看了就叫人欢喜。”
确实这群人站得比宫里经年行走的侍卫要标准好看,而且纪律严明,就算在军中也是一支不可多得的队伍。要把这群人和荧联系上,也完全顺理成章,可是顾雁歌愣是觉得这群人不像。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她早已经知道了事实,认定了这些人不可能是,就横看竖看都不像了。
“皇祖母说得对,父王属下不带弱兵呢。”
这会儿皇帝出来了,那一队人齐齐拜倒,整齐如一地高呼万岁,那气势和场面真是震撼人心,差点儿连顾雁歌都相信这群人就是荧了,皇帝自然没有丝毫怀疑。
逐一扫了一眼,说了些拉拢、赞扬的话,皇帝私底下早就问过了津洲候和萧永夜,以及当初的一些带军的将士,那些人都肯定了说是,皇帝就更不会怀疑了。
荧出现了,皇帝的手脚就打算伸得更长了,而且更无所顾忌了。顾雁歌含笑看着,心说这场面能算是压轴大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