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平安门往东就是靖国公府了,今天的靖国公府处处披红挂彩,来往的皆是朝中重臣,也不乏众多武将在列。军中除了必需守边关不能回的,大部分将军都回京城来庆贺,这也是皇帝允许的,现在皇帝把玩着荧,没功夫管其他事儿了,奏什么就准什么!
“落轿……”
随着这一声,顾雁歌总算是踏踏实实地过门儿了,做为宗室女,轿子直接从中门抬进去,而不必在外头下轿。一下轿挑了帘子,喜娘就来扶了,一手揪着那红花大带,一手被喜娘扶着。她却忽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了,有些担忧,可更多的是安心,因为知道红花大带另一头是萧永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在一个又一个的规矩礼仪过后,他们总算是可以回院儿里了,喜娘依旧扶着,后头还跟了群眉眼没长开的孩子,跟着去闹新房呢。
萧永夜回头只看了这群孩子一眼,这群孩子就噤了声跑回去,可没多久就又被鼓动来了。这回萧永夜的眼神可不管用了,这群孩子得了指令,今天“萧冷面”一点也不可怕,放心得瑟!
于是顾雁歌侧耳听着萧永夜被一群孩子缠着问东问西,甚至连小时候有没有尿过床这样的话都得问上一问,把萧永夜是问得不胜其烦。其实,萧永夜对这群孩子还是挺细心的,尽管被问烦了,可却声儿却依旧平和,语气也好好的,只要问了还都会回答,没想到,靖国公大人还是个孩子王呢!
顾雁歌眯眯眼睛笑了笑,这样真好,或许将来他们会有个孩子,像她从前的小小女儿一样,到时候缠死人,也不会被父亲教训。好不容易进了洞房,那群猴孩子虽然想跟进来,可是被嬷嬷虎脸给吓跑了。
萧永夜这才得了空闲,回了到里,交杯酒呀,红盖头呀,这些可都得萧永夜亲自来呢。顾雁歌也是才知道,这景朝的红盖头,原来不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掀,因为待会儿还得出去致宴、辞席。
当红盖头掀开的时候,萧永夜拿着手睥玉如意看过去,虽然是惯见的眉眼,惯见的笑脸,可今天看来却分外的踏实:“雁儿,我们成亲了!”
“嗯,祝我们白首偕老,不离不弃!”穿着一身大红衣服的萧永夜,倒还是那么副子气势,只是多添了一分喜气,衬得整个人更加精神。看着她的眼神也分外温柔,平时不轻易外露的柔情,这时候竟也流露在外了。
举起酒杯,饮尽了杯中的浅浅浮香的水洒,萧永夜忽然叫了声:“娘子……”
顾春歌酒还在嘴里没咽下去,听到这一声差点喷出来,但也知道这酒不能吐出来,只好又吞下去,可没想到上也不是下也不上,卡在喉咙里了。
萧永夜见状连忙拍了拍,微有些责备的说:“你啊,连喝个酒都能噎着自个儿!”
……这能怪她吗,还不是他的称呼太过神来一笔,她至于噎着,好不容易顺了气儿,又不由得嘿嘿直乐,她怎么在这时候还能想起《七仙女》来。
“娘子……”“相公……”
顾雁歌很不厚道地嗤笑一声:“咱们还是继续叫名儿吧,猛然间一叫娘子,我差点儿以为在看戏呢。”
萧永夜一琢磨,可不是这味儿,于是开始不明白别人家都怎么叫出来的:“好,依雁儿。”
听得唤她一句,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永夜……”
两人正脉脉相视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嬷嬷的声音:“禀靖国公、靖国夫人,该头前致宴了!”
两人遂携手而出,今天这宴会,广大朝臣、武将们全来了,当然也少不得一个已经消失了有些日子的人,我们的忱王殿下。这孩子郁闷啊,被汗王拉着去狩猎,为了追一只白虎,一去就是月余,可就这月余什么都定下了,等回来一打听消息,郁闷地只能搁屋子里生闷气了!
不过忱王也就生生闷气,过个两三天也就自然想通了!忱王当然好想通,可这世上想不通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