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歌点点头,然后又摇头:“咱们拿什么吵呀,就为我把银子花光了,你不觉得假呀!”
“假什么,雁儿,银钱这东西和权势一样,令人生令人死,兄弟翻脸,夫妻相向那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儿。你觉得假,旁人不觉得假就成了。”抱着弘琨,萧永夜响亮的亲了一个,然后看着顾雁歌,等她回话。
顾雁歌一想,管是假是真,演着玩呗,更何况萧永夜还乐意配合:“真要吵呀,你要是大声吼我,我会难过的!”
难过什么呀,说不定还心里乐翻了的看别人表情,可她就是摆摆小姑娘的模样儿,让萧永夜眉目纠结地看着她。
果然她一说完,萧永夜就语噎了,看着顾雁歌说:“那要不算了!”
“别……多有意思的事儿呀,我也想看看咱们吵架了,府里上上下下是什么个样儿。”!
她这才说完呢,萧永夜就笑开了,抱着弘琨浑身笑得直颤抖:“雁儿,你就是个不经诈的!”
她这才明白,原来萧永夜那纠结的模样儿是给她看的,似嗔似怒地看了他一眼说:“是你坏了。”
大冷天儿的,两人在屋子里商量着该怎么“吵架”,丫头门守在二门外,听着里头不时传来的笑声,皆是满脸喜庆。府里头二位顶头的主子过得和谐,她们这些当差的,心里头也舒坦,谁不愿意天天进进出出都对着张笑脸儿呢。
却不知眼下,里头那二位,正商量着怎么把笑脸抹掉呢!
于是第二天,萧永夜去账房支银两,顺嘴问了句,过年了,府里的账上可还富余。毕竟眼下是王府了,年节礼数都和从前不同,何况还有大公主在,两个小世子又初降生,更得好好过这个年。
账房老实呀,没明白萧永夜那点藏在黑脸后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回话:“回王爷,府里向来不缺银钱,年年都是富富有余的。只是头前几日,大公主支了笔银子出去使,自从老夫人过世后,府里的用度就归大公主掌着,大公主没说做什么用,奴才也不敢过问。”
萧永夜哦了一声,然后问:“支了多少?”
“回爷,三万六千两银子。”账房管了一辈子萧家的账,三万六千两银子在他看来,其实不多。在萧老公爷手上,多的时候,账面上有几十万两,皇帝赐的东西不能算,那些不能卖了折现银。
之所以最近账面上没多少银子,一是萧永夜大婚下了聘,但顾雁歌带来的嫁妆却是她自己的,一分不能动。二是萧永夜和顾雁歌两人都是使银子没数的主,当然,他们也不用操心这些。要是顾雁歌乐意,恪王府库里那是金银珠宝还不是随取的事儿。
萧永夜知道自己向来不管银钱,到底也是世家子弟,三万六千两银子他其实没多大概念,只知道是挺大一笔,具体多大……他还真是不大清楚。但不清楚没关系,不妨碍他发挥,大掌一拍,吼了声:“什么,那账上还有多少银两?”
“回爷,宫里赏的金子还剩下三千余两,银子还有一千余两。”账房也是估算着过这个年是完全够了,才痛快地让顾雁歌支出去。
可老实的账房先生哪儿知道,这二位合计好了要玩,于是他就被首先炮灰掉了!
萧永夜不说话,一拍桌子转身就走,满身的怒气不用装,只要他脸一冷,自然就像是生气的模样儿了。
留下账房先生拿着账本小心肝儿那个颤啊颤啊颤,一边是大公主,一边是王爷,一个是宗室里名声响当当的恪亲王嫡嫡亲的独生女儿,宗室宠得没边儿了,一边是他跟了几十年的主家,而且新主子还冷面冷脸的不好侍候……
账房先生顿时觉得人生暗淡无光啊!
账房先生啊!不用急,有很少人将会跟着您后头,前仆后继地暗淡无光下去。您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也不是最阴暗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