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似在相问,皇后那目光却是咄咄逼人毫无退意。
莫辞道:“皇嫂可真会开玩笑。昨日娶亲之时,臣弟才在承国公跟前立誓绝不亏待予初,若转头今日又迎了这几位美人,往后臣弟可要如何在岳父跟前抬头呢?”
皇后早已猜着莫辞会以承国公做搪塞,索性又将话锋引向了江予初:“瞧我这皇弟才成婚一日,竟成了惧内之辈。”
江予初虽不在意这莫辞纳不纳侧妃,更不会在意他的生死。
可如今在外人眼里,他俩一体,如今这难题已盈盈送至跟前,自然是要解开的。
“皇后言重了,妾身自是以璟王为天…”
“很好!”未等江予初落音,皇后便大笑起来:“素闻承国公一脉素来爽快,想必弟妹也不会是忸怩善妒之人,既是如此,今儿本宫做主…”
“皇后娘娘。”江予初夺过话茬,微笑着欠了欠身子。目光在众美人身上一一扫过,有意露着几分欣赏之意。
“这些美人着实各个都是极上之色,莫说殿下,妾身瞧着都挪不开眼了。今儿妾身倒是十分愿意带着她们回府呢!”
太后端起茶杯暗自品茗,似无心参与。
皇后、莫泽恩满面扬意,似已胜劵在握。
莫辞微微垂首,是极力压着怒意。
江予初刻意顿了片刻,待众人面色尽显才又为难地笑道:
“只是…昨夜璟王亲口说了,往后只我一生,绝容不下旁的女人。
而这几位姐姐生得这样美丽,又是皇后亲赐,总不能随我们回府做个粗使婆子,白白委屈了一生。
怕是,只能置在外头的别院充个摆设,了此残生…”
“你、”皇后面色一沉,抬眸间鬓边步摇闪闪轻晃,衬得她的面色愈发乌青。
莫辞暗暗舒了口气。
莫泽恩轻轻敲了敲案几:“大煜男子谁不是妻妾成群,皇婶竟这般毫无容人之量吗!”
江予初微微笑着,面上尽显恭卑:“公主此言自是不假,只是你皇叔方才也说了,昨日迎我入门才在我父亲跟前立了誓,哪有转头就弃信之理呢?”
莫泽恩吃了一瘪,见皇后面色并无退让的意,心底不免又硬气了几分:“那这些美人既已来了,你说怎么办罢!”
江予初笑道:“说句不恭的话,既然这几位姐姐都是予人为妾,不如,过些日子就随着公主出嫁。
如此,既能衬出公主大度,又能彰显皇家天恩。”
“放肆!”莫泽恩怒斥一声,忿忿起了身。
“泽恩——”缩了许久的莫辞终是幽幽开了口。
莫泽恩见他们夫妇已然同心,便又转身望向了皇后:“母后,你看他们!”
没等皇后开口,江予初事先起身福了福:“皇后恕罪,是妾身多嘴了。”
“罢了,罢了。”太后转手放下茶杯,责备道:“此事是皇后欠妥,哪有往新婚夫妇房里塞小妾的道理!”
皇后微微垂首:“妾身并无他意,只是盼着皇弟能早日开枝散叶。”
“此事随缘,岂是任人干预的?”
太后有意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开始转而怠懒:“今儿本是大好日子,你们偏要搅和,闹得哀家头疼!”
众人:“太后息怒……”
太后叹了叹,“罢,这新人也见了,茶也吃了。哀家累了,你们退下罢。”
众人弓着身子正欲退下时,太后身边的嬷嬷捧着一只匣子送了来:“璟王殿下,这是您要的茶。”
莫辞拱了拱手:“多谢太后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