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样信你爱你,你却欺我骗我夺我兵符,当我敝履肆意践踏!”
“我从未想过要践踏于你,爱你是真,想同你只此一生也是真!可我是大煜子民,你莫要怪我!”男子微颤了颤喉结,语气已渐渐发了虚。
“我何止怪你!我恨不能就此挖了你的心,以你之躯血祭我赤凌万千将民亡灵!”话至此处,女子声音渐闻哀绝。
“何至于此啊?我俩整整十年,当初我不过一介贱奴你也从未弃我,如今我贵为将候你却不要我了吗?”玄衣男子道。
“你不配提当初!如今我最后悔的就是初见之时为何要怜悯你、将你带在身边!
若不是你以贱奴身份骗了我数十年,我又如何会这样信你!你仅一袭贱奴,我却当你是君,当你是天!”
女子撕心似要肠断,声声哀怒如子规泣血。
“我护你疼你敬你惜你,你却在决战之际害我重病,又口口声声说替我去打江山、骗我兵符!
怪我,怪我眼瞎心盲竟相信了一袭贱奴,亲手将兵符交于你手!”
“是,我说过我要替你打下江山,如今我也做到了!”
男子额间爬上了几丝青筋,几滴汗珠随着面上棱角落下。
“只要你回来,只要你愿意,我可收尽整个大煜!以江山为聘,只你一生!”
“住口!”红纱女子堪堪沉下目光。
“你莫要忘了如今你打下的是我的江山!以我的江山和子民换了你如今极生富贵,却同我说是为我打下江山!
如今你身为煜国主将,甚至妄想弑君自称为帝!从前从未发现你竟这般厚颜无耻!”
玄衣男子往前微微挪了两步,乞求道:“好!这些权当是我的错,我改,我什么都改!你回来,我用我的一生来偿还!只要你回…”
“偿还?”女子绝望冷笑了两声,“这些,唯有你的性命方能偿还!!”
“你快回来!”男子双拳微颤,双目怔怔凝视着前方,只觉此时崖前的她就如一株烈日下的木槿,或败或生已不可控。
“今日,你我义断于此!若我就此命丧渊底,我以永生不做轮回为诅咒,诅咒你会落得众叛亲离、骨肉崩析的下场!若我有幸生还,我绝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亲手取你性命!”
语罢,只见她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反手扯过一把青丝从发根之处恨恨割下。
随即转身两目决绝冲下深涯,无半分迟疑。
“不要!君尧——”
玄衣男子嘶喊着扑上前去。
“将军!”身后随从跟着扑上前来猛然拽上了他的腰带。
“放开——”
玄衣男子五官狰狞高声嘶喊之际使尽浑身解数举起手肘撞向了身后随从的胸口。
冲开他的一瞬,疾步冲上前扑在崖边伸手一捞,手里只留下了那把刚割下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