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聚此处是因何故?
方才送出的那人又是谁?
雪嵩两目尽是惊措与惶惧。
不等她想明白,莫离已悠悠开口,“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便先散了罢。”
众人齐声道:“谢陛下,臣等告退——”
莫离那双狭长目光微眯慑出几阵寒凉,“今日之事——”
众人会意,恭敬行了半礼,“今日家宴,并无旁事——”
莫离这才缓下面色,轻手挥了挥示意退下。
莫辞、江予初两人转身之际给雪嵩齐齐送去一个寒冬肃杀的眼神,惊得她肩头打出一个颤儿,只怔怔定格在原处。
“站住!”两人还未跨出院门,莫泽恩已满目深恨地走出了房门口。
冲着江予初的背影叫骂道:“你们害了我这就要走了吗!”
两人缓缓停下脚步,莫辞揽在她肩头的手暗自着了两分力,送出个肯定的眼神,轻声道:“有我,别怕。”
莫泽恩恨恨收回怒目,转身噗通跪在莫离身前,“父皇,今日之事定是有人害了我!父皇还请明察啊!”
莫离脸色沉了沉,“这等事谁能害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莫辞冷笑了声,缓缓转过身,“听泽恩这意思,莫非是我逼着你们夫妇同房了?”
如今脸面也丢尽了,莫泽恩索性破罐子破摔,目光决绝地磕了个头叫喊道:
“父皇!分明就是陆长庚和江予初私通啊!新婚那日他俩就拉扯不休,他们还私下送了定情私物!
今日晨粥之时,他们擅自离席在暗香苑私会,是我亲眼所见!宫宴之时,他们又是一前一后出了内殿,这期间他们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方才儿臣醒来,陆长庚说'怎么是你',那就证明他原本要私会的那人不是我啊!父皇请明察啊!”
不等莫离张口,陆长庚已急急冲出房门,“不是……”
莫辞锐目一沉厉声打断陆长庚的未尽余话,“你莫不是糊涂了,当着我的面就这般栽赃过来了吗!王妃频频离席是风寒闹坏了肚子。至于你的夫君为何离席,不去问他,反倒对我的王妃咄咄相逼是为何意!”
陆长庚肩头微微一颤,望着遥触不及的那人是满目的心疼和不甘。
莫离目光阴寒微疑地扫过众人,似要静候一场新的宣判。
莫泽恩冷笑一声,“是坏了肚子还是存了旁心,只有她清楚!”
莫辞寒目愈发沉怒,“怎么,依你之意,是要传太医前来号脉吗!”
莫泽恩闻声一怔,“太医”一词如一记重拳狠狠击中她心口,原本雄赳赳的气势瞬间弱下不少——
若是被太医查出销魂散之事势必会牵连到自己,若一个不慎把事情原委尽数翻出,构陷重臣、王妃都是要命的罪名。
莫泽恩沉沉咽下喉间微颤的惧怕,极力控下心里余惶。
良久。
抬眸。
一双发虚的赤怒目光直慑院门,“皇叔!你分明也看到了他们的暧昧不休,你当真愿意做这剩王八吗!”
“住口!”莫辞两目怒慑,语气万分震怒,“平日你娇纵任性倒也罢了,如今倒是胆大就这般侮辱我的妻,真当我们夫妇天生就逆来顺受吗!”
“逆来顺受的是你!”莫泽恩恨声叫骂道。
“你为了她散尽后院,在承国公和父皇身前立誓此生绝不纳侧妃,只她一生。她是怎么对你的,肆无忌惮地红杏出墙!烟都贵人如此之多,她勾引谁不好,偏要选了陆长庚!她何止是打了你我的脸面,更是打了整个皇室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