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江予初眉心一蹙有些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拉扯。
点点残噬宁静的夜幕顺走了他的心神,他用着仅存的几分清醒凝着她眉目分寸。
不知是喜是厌。
于她不明眸色中他心里翻出阵阵滚颤儿,愈发慌了神。
莫辞抬手捞过她的肩一把揽进怀中,声儿微颤:“我害怕…”
——陆长庚那般执着深情,我害怕你哪日心软原谅了他就不要我了。
江予初只当他是被江怀宇打得后怕,无奈浅叹半声软下声音安慰道:“我二哥已经回府了,没事了。”
莫辞敛了眉目藏去尽数惶措情愫,只默声将她揽紧、再揽紧,仿佛要将所有不能言说的漂浮与柔情都溶于这无声怀中。
他甚至能清晰受下她微弱不变的心速,是不同于那人的惊涛翻涌。
良久。
于她和软下的乖巧中终是再度探出:“…你是信我的,对吗?”
江予初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头,“信你,信你。”
莫辞还想说些什么,江予初已轻声一点点将他推开,莫辞心一沉想要抓上她的手,她只静静避开退后半步,每分疏远宛如冷冷剥离着他好容易添了暖的内里。
“你先去沐浴罢,这味儿我闻着太难受了。”江予初往那两指脂粉一扫而过,是不难看出的嫌恶。
难受。
这两字似添上两端的千斤重石,扶正了他原本浮沉不定的心神。
“你果真难受吗?”
江予初:“……”
“好吧,我不问了。”
莫辞眼帘半沉有些委屈:“晚些时候你替我擦药可好?”
江予初凝视那处乌痕犹豫了许久,终是点了头。
清宸轩。
浴堂。
莫辞执着小铜镜看了许久。
——要不说这江家兄弟真真是猛如虎,就这力度再往上半寸击中要害怕是能直接取了性命,往下半寸后牙怕是也保不住了。
夏芒心疼地执着一枚用帕子包好的鸡蛋走了来,“将军下手也忒重了,当街就这般下了死手,也不怕给王妃遭来个善妒…”
“如今你这差事愈发得力,都敢妄议主子了。”莫辞语气不重却是不予商议。
夏芒乖乖吞下余话,“属下多言。”
见他静静置下铜镜不再言它,夏芒才敢讪讪上前半步,“郎中说热鸡蛋有助消肿,属下替您揉揉罢。”
莫辞若有所思犹豫稍刻后展出半记笑,“通通送去她房里。”
“今日衣物拿去处理了。”莫辞眉目一松夹带的是几分意味深长的匿笑,“她说这味儿闻着难受。”
夏芒回了个莫名其妙的眼神,“那…洗净了不就妥帖了?”
莫辞没再往下接话,只示意准备帕子。
夏芒同常日一般伺候他穿衣,接着方才的话喃喃:“不过…王妃常日用的都是淡香,今日那味道确实重了些。”
莫辞信心满满笑了两声,“这同重不重有何关联,这味道分明是在我身上才让她难受。”
夏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