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对殿下生怨!”
王知牧抬眸之时内里又添了几分怒意,心一横又恨声控诉:“只是,殿下日日在说她是你的妻,试问她可曾当你是她夫君,他江家又何曾为您留了半分颜面!”
“江家再权柄滔天,于殿下跟前也是先论君臣再议联亲!就拿今日做比,莫说殿下分明一身清白,就算有了什么也轮不到他江家的人来指摘!如今不过是一趟留仙馆便是这般嚣张,往后殿下真有了什么江家岂不翻天!殿下心慈,可属下不服!”
莫辞眼底压着大怒,一拳紧握几度欲要出手又给强力控下:“你还知道江家权柄滔天,那可知你今日两次拔剑险些坏了本王大计!本王想方设法地敬着、拉拢他们兄弟!你倒急着耍威风,若非你几度出手咄咄相逼,他江怀宇又何至于怒成那般模样!”
“如今多少人盯上了他江家,宫里又有多少眼睛盯着本王!倘若当街真动起手你以为本王同江家还有输赢吗!若来一个不慎上了谏台朝堂,你当那还是郎舅间的纠葛小事吗!”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都不肯退让。
“殿下究竟是在意江家权柄还是在意王妃的看法!可惜殿下是不是算漏了,这些日您倒是对王妃一往情深,结果呢?您但凡做出一点儿对王妃不利之事,他江家就能不计后果地对您下手!殿下还以为只要一心爱护王妃,江家那群狼崽子就能轻易帮了你吗!今日之事,属下并不认为自己有错,错的是他江怀宇!错的是他藐视君臣之礼!”
王知牧心绪愈发愤然,声声低沉皆是恨意:“属下敢笃定,哪怕您再掏心掏肺相待,只要殿下一败,江家便能立即接回王妃,急着同您撇清关系!依属下来看,若想引来江家相助,唯有将王妃置于险境!何况如今陆长庚握有咱们重大把柄,放眼而望,也只有江家能与之抗衡!”
“置于险境!”莫辞一阵怒火翻涌一脚往他肩头踹去,满眼阴沉恨声怒骂:
“你既知道但凡对她做出丝毫不利之事便能引来江家的不计后果,那你就该安分行事!你就算不怕本王,难道也不怕江家将你生吞活剥吗!”
王知牧直起半身目光决绝:“只要能助殿下成事,若事情败露属下愿以一死给江家赔罪,绝不拖累殿下分毫!”
“你如今是翅膀硬了,万事算得这般明晰,还替本王找了退路!既是这般能耐,倒该亲自去手刃陆长庚,在此算计我的妻是为何意!”
莫辞连连压下翻涌怒火,额间脖颈鼓胀的青筋宛如要冲破每分肌肤,声声震怒皆是用尽全力的歇斯底里:“你说江家是一群狼崽子,扪心自问,她素日待你不薄,你这每每出了事便想着要如何利用算计她又算什么!你怕陆长庚孑然一身豁得出去,倒敢拿捏了他江家的软肋肆意玩弄于指掌!本王是如何就带出了你这么个欺软怕硬的贱骨头!”
王知牧怔怔摇头,眸中是几阵不可置信的失望:“殿下说得这般正气大义,莫不是忘了当初迎娶她的真正目的!这么多年殿下从来把握得当,不论是将这爱她的誓言说得多动听,不论外头将文扬县主说得有多美,说她再有才华都没能让您动摇分毫!”
“可如今…,属下实在想不通这王妃究竟是用了什么妖法,您不能将她掌控手里便也罢了,反倒先被她迷成了这般模样!属下自小跟着殿下知道您这些年如履薄冰,倘若有个平常女子真心待您同您相互扶持,属下也无话可说!偏她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惯会妖媚惑主!”
莫辞气只觉怒火直冲耳骨内脏,面色青白阵阵、指尖颤颤:“住口!是谁你给的胆子就敢在我面前妄议她的为人处事!”
王知牧亦是满腔怒意冷冷道出:“妄议?难道殿下从未发现过王妃同出阁前的变化吗!难道殿下还当她是从前那般柔弱、任人拿捏吗!那么殿下可知新元那日白薇究竟死于谁手!属下亲眼见她审问威逼白薇的那副模样,也亲眼见她一手将白薇投入井中!这女人果真不愧是出自江家,丝毫不亚于她那两位兄长的那股子震慑气魄怕是连殿下也从未见过罢!”
“若是殿下还不肯死心架起防备,苍狼山那夜我同王妃交手,那招招狠辣利落何止是偶然间学来的防身之术!还有珩州那次,王妃的骑射功夫可是殿下亲眼所见,难道那也是两位将军教的防身之术?既是一身武艺,从前为何装成那般柔弱,这不是两幅面孔是什么!”
“属下眼看着殿下动了心思,而王妃也从未伤害过殿下,所以许多事情不想去拆穿!可如今殿下这般痴魔,王妃不仅起不到当初的分毫作用,反而成了您的软肋步步拖累!”
莫辞满心怒意,沉重呼吸愈发无措:“你、你大胆!”
王知牧满腔愤然磕了个头,额间碰在地下声声响:“恕属下直言,殿下若再这般痴凝于这等妖惑女子,终归坏了往后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