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他疯魔了去寻她,用尽一切关系人力带着画像找遍了烟都各个街道巷角。
最终见到的却是她同陆长庚十指紧扣、喜笑颜颜入了陆府的双影。
随处角落的影儿说,那是陆长庚的妻。
她分明恨他入骨,怎就成了他的妻?
他眼睁睁望着她偎入陆长庚的怀,那是陆长庚满目的彰显得意及声声狂嚣。
陆府的人将尽数沉痛拳脚落于他的身躯,不论他伤成了何等残败模样,不论他如何苦求、挽留,她终是不愿予他半分正眼。
只满眼辰星痴痴望着陆长庚,似万千世间都不及他的眉目寸寸。
原来梦里也会心痛啊,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无力挣扎。
……
江予初有些心疼捧上他的脸,依着他的话轻声回应:“我不走,我在,我在的。”
没了强力分离,莫辞声儿再度渐定,嘴里仍在不断念叨:“不要走…不要…”
“好,我不走,不走…”
江予初定定凝着他、听他一遍遍含糊不清地梦呓,心底情愫再度上涌。
于几度不能压抑的红尘中,她静静抚过他侧脸,最终将那几浅薄弱温情凝于唇间,缓缓凑近,在他眉心缓缓落下。
于她触来的一瞬,莫辞指尖微微一颤,眉心渐舒、神息凝定。
陆府。
陆长庚寝衣半敞转身靠上床头,是刚沐浴过的样子。
那古铜腹肌散出的几分热气,及染了些寒霜的不羁乌眉又为他添了些男子气魄。
陆长庚眼帘半沉轻轻摩挲着那支乌木簪,分寸力度都十分小心,惜如瑰宝。
——阿尧。
今日莫辞受了伤,应该能换你几夜安宁罢。
别怕。
待我斗垮莫辞,就接你回家。
我给你的家。
“咚咚”。
两声扣门扰了他的清净。
陆长庚眉目一凝,转手将乌木簪藏回枕下才应了声:“进来。”
转而低眉慢条斯理地系着衣带。
阳其山执着狼头剑走了来:“启禀将军,已按您吩咐,趁着夜里将那人送去了陆府旧宅,属下怕又被人盯上下了手,特从咱们这里多拨了些护卫过去,日夜看守,旁人轻易闯不进去。”
陆长庚轻轻嗯了声,“无事就下去歇着罢,旁事明日再议。”
语毕,陆长庚眸子轻然一瞥往那剑柄一扫而过。
只那么一眼的功夫,陆长庚的目光又转而定定。
“这是什么。”
阳其山笑着呈上那物:“哦,这是那起子贼人落下的剑刃,属下正准备得空了拿出去查查,看能不能查出璟王同那人的关联。”
陆长庚凝着那剑柄默了好一阵,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却又愈发细摩愈发熟悉。
“我看看。”
陆长庚抬了抬手接下那剑,定定相凝似是深思:“这样式…我好像见过。”
阳其山呵呵笑了两声:“剑柄图样无非就是些奇兽,将军大多同武将、士兵打交道,见过这等剑刃也不足为奇。”
陆长庚目光沉邃缓缓摇头,指尖静静抚过上头的狼头纹饰。
冰凉,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