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流氓!”
江予初没好气地送了个白眼便转身自顾自地铺起床来。
“放心,我没你贪睡。懒猫。”
莫辞笑了笑便去了外间软榻上。
“……”江予初敛回眸光一把拉下了帷幔,只留外间笑意渐敛逐渐转而阴晦的那人。
果真是不愧于他的一声“懒猫”,第二天江予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掀开帷幔看向外间的软榻,可他早已不见了踪迹。
想是走得匆忙,褥子被他随手放在榻边的小案台上。
也不知近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也不是第一日这样早出晚归了。
江予初下床将那褥子拾进了床榻才唤了梳洗婢女进房。
——半个时辰前——
因心里总惦记着些事,一整晚莫辞都无心安睡,好容易捱到窗外见了蒙蒙亮便起了来,哪知偏又寻不着那装了陆长庚罪证的匣子。
本想着待江予初醒了再找她拿,今儿就着人呈上去。
再打算着,待陆长庚获罪后,自己再设法趁乱救出李宣。
哪知江予初还没醒,王知牧就急急赶了来。
说是探子来报,陆长庚忽的动了大怒,还火急火燎地就要入宫。
话说,如今莫离防着陆长庚揽权独大,已取消了让他出征的计划,那么他进宫定然不会是为了军务。
再者,大煜历年皆是五日一朝,陆长庚这么急不可耐的入宫,只怕是关乎性命的紧要之事。
思前想后,唯有李宣那事最为可疑。
——若此事果真公诸于众,连累的不仅仅是李氏一脉的名声、整个璟王府的生死性命,甚至可能江家也要白白担了连坐之罪。
莫辞心一急,随手撂开褥子吩咐备马便匆匆出了府。
昨夜积了一夜的雨,外头大道轻薄晨雾如染烟霞,见亮天际更是昏沉得近似要坍塌。
寂凉街道,两身快影策马急急穿过,只留下道边激起的几阵冰凉水花儿。
因不是上朝的大日子,陆长庚只着了身青蓝色常服,同以往一样,骑着马悠哉悠哉而行。
“陆长庚——”
一声沉怒忽的打破了祥和。
随着“哒哒”两声马蹄,一身人马急急拦在陆长庚马儿前头。
不过抬眼间功夫,前头那人马一片孤寒,身形稳如泰山。
是莫辞。
“昨日那茶不抵本王府里的半分,不知陆将军可有兴致。”
陆长庚自是明了他的来意,眼眸一收冷冷道:“没兴致。”
莫辞定定凝他,内里是无尽的深沉恨意:“上次陆将军说是瞧上了我这马儿,那茶没兴致倒也罢了,难道,连这心爱之物也不要了?”
心爱之物。
难道,他果真要放弃江予初了?
或是,又是缓兵之计?
陆长庚控着那一闪而过的念头,“璟王在说什么,我不懂。”
眼看是要细谈一场,王知牧同阳其山懂事地调转马身去了旁处,当是放风。
“只要你放了他,我会给你想要的。”
莫辞缓缓敛眸沉呼半声,是一脸败相。
“哦?”
陆长庚故作姿态地笑了笑:“璟王所言,我竟愈发…”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他!”
莫辞一腔沉怒断去他的未尽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