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声儿轻轻断了她的话。
“往后,我再不逼你了。”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莫辞将脸缓缓埋进她后颈,将字句说得十分恳切。
似乎,又是头些日那种体贴温和的模样。
江予初缓缓吐出口沉气,脸上的不耐却没能随之散去。
“放心,明儿在江家面前我会同往常一样,做好你的王妃。”
江予初道出的,是一腔不同于他的清寒。
莫辞诧异抬眸,捕捉到的是一成不变的嘲意及防备,看得他愈发心虚。
在这一瞬,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这些反复无常是予她,还是果真图了江家。
莫辞不再接话,只静静将她揽紧,再紧一些。
所幸她咳了两声后也不再挣扎。
翌日。
这日,江予初着了身素色束胸里衣,及祥云纹竹月色广袖常服,再配上莫辞替她新定制的镶白暖玉凤冠及成套的凤钗。
背影清寒素静,若能有幸引来她的回眸浅笑,世间万物怕也只得沦为陪衬。
这受了风寒面色终归不大好看,怕是要引来江家父兄的担心了。
江予初想了想,趁着刘嬷嬷出去取药时,又特地晕了层脂粉及提气色的口脂。
因这日是江怀宇大婚的好日子,两人不敢耽误,收拾妥帖了便出了门。
无奈的是,刘嬷嬷也要跟着去,美名其曰“照顾她”,其真正目的谁都心知肚明。
到底是莫离看中的人,这刘嬷嬷常日过于谨慎。
江予初想要寻个错处打发了她都不能够。
“既是病了,要不我同你一齐去罢,也好有个照应。”
风如疾将她送上车厢前低低问了声。
江予初回头看了一眼,刘嬷嬷也正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自己这头。
“罢了,如今她看的紧,你还是避着些,别被她先捉了把柄。”
江予初将声音压的极低,只足以两人听清。
“你不必担心我,飞絮倒是个实心肠的。再说,我们是去江家,你这身份尴尬,一个不慎怕是要引起那头生疑,你还是在府里好生歇着罢。”
听她把话都说道这份上了,风如疾也不好再说什么。
“风护卫不一同前往吗?”
眼看风如疾把江予初送上马车后却丝毫没有上马一齐前往的迹象,刘嬷嬷忍不住问了声。
其实飞絮也一直好奇,为何白白养了这护卫又甚少见她带出府,这“护卫”重点不就在于一个“护”字吗,一天天只留在府里同她谈笑解闷儿、替她守那房门有何用?
王知牧和夏芒就更诧异了,但那毕竟是主子,连莫辞都不曾说什么,这做下人的自然更是不敢多话了。
“回趟娘家,摆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车厢里头是江予初有些嘶哑的声音。
刘嬷嬷有些干涩地笑了笑,“县主说的是,奴婢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着,待会儿江家定是宾客满盈的难免会有冲撞,县主身边有个护卫也好安心些。”
“刘姑姑万事周全,我知道刘姑姑最是疼我。”
江予初轻轻撩开帷裳,予外头那人的是一副浅笑和善脸。
“只是,如今你同飞絮还有殿下都在我身边,又有什么不能安心的呢?”
刘嬷嬷滞了滞,这话的言外之意倒像是有了什么差错就是她的不对了。
“是,奴婢定当好生照料。”
刘嬷嬷笑道。
江予初眼眸一收放了帷裳,“那走罢。”
刘嬷嬷福了福身同飞絮去了后头的小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