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啊。
风如疾真的没了。
飞絮真的没了。
心一疼,她眸子里的星辰逐渐暗淡、陨落,最终轻轻一敛,默自匿下了尽数苦涩。
也就在这一瞬,他这才敢确认她就是自己想要的阿尧。
“予初……”
莫辞眼眶一热,唤着不属于她的名。
心底藏了千言万语,藏了无尽悔意。
最终只将尽数难以言表的情愫凝于掌中,小心地替她拂去眼泪和唇角血迹,而后轻轻覆上她的手。
“有没有伤着?哪里疼啊?”
江怀宇满心关切地凝着她小心问道。
“可曾服药了?你要什么?哥替你去拿。”
见她不作答,江怀宇继续关切道。
江予初只是静静敛着眸子,不做分毫回应。
江怀宇还想说些什么,江怀信事先岔开:“郎中先来看看罢。”
“对,对,郎中快来看看。”
几人起身给郎中腾了位置。
江予初则任由他看面、把脉,既不有意配合,也无心相拒。
“王妃心脉已稳、热症也退了,近日再多加调养便无碍了。”
郎中把完脉,缓缓起身说道。
“那孩子,…没事儿罢。”
江怀宇小心翼翼问出之时,被江怀信送了个阴戾眼神,看得他怔怔收了收唇角。
郎中看了莫辞一眼,会意。
“小的无能,小世子……”
郎中故作悲痛姿态,收了余话缓缓摇头。
江予初仍是静静阖着眸子,似是万念俱灰。
江怀信只当她是沉溺于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心一疼,蹲在榻边安慰道:“是那孩子福薄才同咱们没缘分,你不要太伤心了。当下最紧要的是,你要先顾好自己的身子啊。”
江怀宇敛回思绪也道:“是了,你且养好身子,旁事,我们自会替你做主的。”
江予初强忍着哽咽,缓缓摇头。
“来,喝点水。”
莫辞坐上枕边,一手执着杯子,一手轻轻揽着她在自己胸口靠稳了,才小心翼翼地送上杯子。
眼看着她漱口、喝水的每分动作都是折磨煎熬,江怀宇心一疼险些又要动怒。
想了想,又怕提了要引起妹妹伤心,便只将一切怒火压在心底,静静坐上榻边,跟她说着些和软宽慰的话。
她只呆愣愣的听着,时而轻轻点点头。
江怀信素来不善言辞,一看她这般,心疼得更是不知所措了。
待三言两语寒暄后,郎中也端着托盘送了上来:“王妃吃药罢。”
“放着罢……”
声声沙哑。
无力。
苍凉。
看得江怀宇好生心疼:“又不听话了,不吃药,身子怎么能见好呢?”
江予初敛了眸子,轻轻摇头。
江怀宇只当她是嫌这药苦腥难以入口,抬眼看了看外头,已见了蒙蒙亮。
“来。你先把药吃了,待会哥就给你送桂花糖来。”
江怀宇说着接过药碗,执着小勺缓缓送到她唇边。
江予初深深凝了他一眼,就这么一眼,看得她有些晃了心神。
从前,风如疾也总喜欢在自己身前自称哥哥。
“来。”
江怀宇又往她唇边送了两寸。
江予初怔怔回神,终是在他和软耐性下乖乖吃了小半碗。
“你们也一宿没合眼了,先回罢。”
眼看着外头渐明,江予初也不忍心再叨扰他们。
江怀宇心疼道:“你这样,叫我们怎么放得下心哪。”
江予初摇摇头:“回罢,闹了这样的大动静,难免父亲担心,他若亲眼见了我这样,只怕是,…要伤心的。”
即使恨它大煜予来的伤痛,但江家父兄的疼爱是真,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如今,受着这份疼爱的却是自己。
总不好白白糟践了他们的心思。
只是一时说多了两句话,江予初喉间一热禁不住又咳了起来,声声无力抽痛。
看得江怀宇心疼又急切:“你先顾好自己,旁的自有我们。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已经把府里护卫打发回去传个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