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意用那强撑下的痛楚神色拨得她心疼。
“你若恨我,那我去认罪,我去江家认罪好不好?只要能让你消气,我什么都可以去做,以前做错的事我都会改啊。
阿尧,我真的知道错了,所以、所以上回我才说要用我的命去换江家的周全,我是在赎罪啊。
这些日子我一直不敢说出真相就是怕你怪罪我。阿尧,你就信我两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莫辞抓着她的裙角怜乞地望着她,字句轻怜恳切。
听得江予初也终是软下心肠,蹲下身拉上他右臂想要替他检查一番:“我看看。”
莫辞趁势一把揽紧她:“阿尧,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走,你信我,我真的会改,我真的会对你好啊…”
“我先看看你的伤。”
莫辞埋在她心口怔怔摇头,生恐一个松手便是再留不住。
“你再这样,我就真走了。”
听着她语气显然是比方才要和软许多,莫辞才缓缓松了手。
江予初深深凝了他一眼,垂眸。
撩开衣袖,手肘是一处暗红的瘀痕血肿,细细摸着,关节处有轻微错位。
江予初心一沉,“你、你怎么不躲呢!”
莫辞趁着她心软的势头翻手覆上她的腕:“娘子撒气,我不敢躲……”
凝了许久的泪不早不晚索索落下,看得她愈发心疼。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江予初这样说着,却是抬手替他拂去了眼泪。
“阿尧……”
莫辞声儿轻颤,再度揽上她紧拥入怀,眸子一敛,徐徐滑下两行清泪。
江予初默了一阵,听着他的低低抽泣,也终是匿了些念头,抬手轻轻覆上他的后颈……
只是无人留心,两人五十步开外徐徐现出那身着破旧长纱红衣、披头散发的瘦弱人影。
其肩头那抹赤色木槿,及腕上的那对手钏分外显眼。
……
云栖山庄。
“殿下好好的,怎么会脱臼呢?”
待郎中替他复了骨,王知牧急切道。
郎中道:“小的瞧着殿下旧伤未愈,如今受了外力再度脱臼也是有的。
此后可要悉心保养,彻底养好之前莫再拉扯碰撞,别留下病根儿才好。”
王知牧滞了滞,“受了外力,什么外力?属下不过离了半日怎么就…”
王知牧语气一收,目光缓缓转向了江予初,是显然的狐疑:“王妃这半日同殿下去了何处,殿下为何……”
“怎么,如今你长了本事,对本王的行踪愈发感兴趣了?感情,这王妃的位置倒该给你留着了?”
莫辞半倚在榻上,一腔冷然打断了他的话,那副不容半分置喙的姿态同早些时辰的怜乞模样全似两人。
众人:“……”
“属下不敢!”王知牧急急躬身拱了拱手。
半晌。
缓缓抬眸,探到的是他一眼如墨的深邃凝重。
“属下逾矩,请王妃恕罪!”
王知牧又立即向江予初拱手认了错。
莫辞这才逐渐缓下面色:“送先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