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
“这样,你大抵提示一二,只当是叫我有些准备,让我为他也做些什么,才不枉他的一番心思啊。”
夏芒保持着最后的几分坚持:“夫人这样聪明,猜出了这许多已是属下的疏忽,若再说旁的,公子真得打我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何况,就算你不说,还有这些人呢,焉知他们也会像你这般守口如瓶?”
那人说着用眼光往占卜先生和喜娘嬷嬷那头指了指。
夏芒:“……”
“这样,你同我说句实话,往后我疼你,我护你周全。”
那人说着唇角笑意渐敛,目光凝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凶光:
“但…,若是我从旁人嘴里得知,公子再来责罚你,我可就管不了你了。”
夏芒:“……”
“夫人…”夏芒委屈巴巴地搓了搓手指头。
那人将他的每分神色及小动作都捕捉得十分清晰,趁着势头又道:“你再不说,我可真去问旁人了。”
果真。
“那、那夫人可千万千万要装作不知道,不可让殿下知晓了。”夏芒急急道。
毕竟如今主子的心思全在王妃身上,而王知牧就是对王妃不敬才受了罚。
依这形式,似乎得罪了王妃比得罪了主子下场还要惨。
那人笑着点点头。
夏芒四下看了两眼,确认没有旁人才往她身前凑了两步,低低道:
“殿下说当初迎娶王妃是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虽是凤冠霞帔、红妆十里,但终是缺憾一场。
如今,殿下就要在这栖枫渡为王妃补办一场心甘情愿的婚礼。”
那人唇角弧度显然僵凝了一阵,不过片刻的功夫,她便又浮了两分笑:“殿下果真这般心思?”
夏芒点点头:“今儿就是殿下特地吩咐我来采买,但时间仓促,要按烟都的三书六礼流程一一来过怕是不能了。”
夏芒顿了顿,语气一转又笑道:“不过殿下特地吩咐了,就算仓促也不能太委屈了王妃。
说是就按栖枫渡的民俗来,什么拜天地、入新房是少不了的。
晚些时辰殿下还要亲自前去为您布置新房呢,也算是全了殿下对王妃的一番心意。”
“…那不知是什么时辰,新房又在何处啊?”那人笑着试探道。
夏芒这一时开了话茬便是再收不住了,两眼一弯又笑道:“待殿下布置好了,就会在清水河的喜船上等着王妃。”
“夏哥,这边已经装套好了!”
“我这边也好了!”
“……”
“……”
众人将那些什物收进了马车里,便向夏芒招呼了几声,示意该动手了。
“来了来了!”夏芒回头朝他们招了招手。
缓缓转脸又四处看了两眼,嘀咕道:“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那人道:“你先忙去罢,若殿下瞧见我同你在一处只怕是要生疑心的。”
夏芒想了想觉着很有些道理,“说的也是,那王妃先候着,我这就走了啊。”
“王妃切记替我瞒着,要装作不知情哦。”夏芒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了声。
“去吧。”那人也回了一记浅笑。
瞧着那队车马逐渐远去,那人转回角落重新戴好帷幔。
清风爽利,纱幔轻掀。
撩开的是她有些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