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孰能无过。…他既已把话说到这份上,你就信他几分。
若、若日后他再做伤害江家的事,我亲手替你出气。可好?”
烈日当头,散着那如火的燥意,凝聚在永夜的一身玄衣上头。
加之晨间这簇糜烂受了江予初、莫辞两人的拳脚,此时实在煎熬,一时间,声音也虚浮了不少。
莫辞将他的每分痛苦神色捕捉得十分清晰,微微转身,不动声色地将腰下配饰的反光凝上他心口。
木槿眉心微动还想说些什么,望见永夜那煞白的面色又只得强力忍了回去。
莫辞趁势说道:“我知道,以往之事再如何解释都是徒劳,但我希望你能信我半分,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莫辞缓缓抬眸,一眼深沉的肯定:“在此,我指天起誓,日后,我定善待江家、惜爱阿尧,绝无妄言。
…如今,阿尧在里头抱着那尸首哭的几近昏厥,若此时你再去说些刺激她的话,我不知道她要如何撑得下去。”
莫辞唇角一颤,眼底竟也开始泛了红:“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谅,只求你看在阿尧行善一场的份上,饶我一次,也饶她一次。”
果真,永夜顶着这滚滚燥热煎熬了这许久,终是撑不住,眼前一黑退了半步。
木槿吃了一惊,连忙搀住他急急唤了两声:“永夜、永夜!你怎么样?”
“我没事…”永夜凝着几分神息摇摇头,看了莫辞一眼,暗自抓紧了木槿的手。
“你、你怎么这么热,还积了这么多汗…”
木槿慌里慌张地替他擦了擦脖颈上的汗珠,又往洞口看了一眼,可里头的人还不肯出来。
莫辞将一切成算在心,缓缓敛眸继续做出那副怜乞模样:
“上回那遭难要了阿尧半条命,焉知我又不是日夜倍受煎熬?如今,她身边再没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我…”
“你别说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木槿不耐地断了他的话,只揽着那愈发虚弱的永夜。
莫辞深深凝了他们一眼。
“多谢,日后,…我定以命护她。”莫辞向她深深作了揖,眼底神色却愈发意味深长。
木槿眸光一敛:“若往后再让我听到你伤了君尧和江家半分,我定不轻饶!”
“是。”莫辞唇角弧度渐敛,连同眸子也不动声色地黯了两分。
木槿再没有心思去管他,只颤着手摸了摸永夜的心口:“你怎么样,要不、要不我们先下山,我们去寻郎中,好不好?”
永夜摇了摇头,只祈求江予初能快些出来。
他忍着痛留了这么久原就是怕莫辞会起了杀心而跟踪他们。
但此处有江予初在,他就不敢下手。
哪知木槿摸上他心口正是黏糊糊一片,摊开一看,一掌猩红。
“你、你这流血了,衣裳都湿透了…”
木槿怔怔说着又忽的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里头有冰石,我们去里头先替你止血好不好?”
永夜这才点了点头。
木槿搀着他正想往那头去时,莫辞有意拦了半步。
“永夜这伤可耽误不得,你们应该这就下山去寻郎中啊。”莫辞关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