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有云:‘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乃成双成对之物,怎得到了杨大人口中竟成了离伤之物?”一位年轻的公子哥儿笑道。
(诗句引用唐.温庭筠)
礼部郎中笑了笑:“公子既通诗文,莫不是忘了‘朝朝暮暮啼复啼,蹄时露白风凄凄’?
所谓离伤,公子莫不是又忘了‘送人发,送人归,白苹茫茫鹧鸪飞’?”
(诗句引用唐.白居易/唐.张籍)
这一时带动了周边那些文人的气氛,便也纷纷扎堆进来加入这个话题,顾不上什么男女分席,只做熙攘一片。
王知牧看了看众人,都是朝中官员、家眷,总不好多说什么。
江予初:“……”
我就想逗个鸟儿,谢谢。
……
举旗人见莫学恩上了马才敢吹出第一次准备哨响。
众人整装待发,目光直凝着前头。
“皇婶还是不理你吗?”莫学恩见沈格桑心不在焉的便关切了声。
沈格桑漾了个涩笑:“是我不懂规矩,倒是白白糟蹋了你的心思。”
“若你这么谨慎的都叫不懂规矩,那旁人岂非翻了天?”莫学恩笑道。
沈格桑摇摇头:“公主谬赞了。”
莫学恩顿了顿。
“我皇婶自从成了婚,性格就变得寡淡起来,不喜欢同旁人打交道,也再不邀我们出来玩了。
就连今儿,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得了她点头呢。”莫学恩宽慰道。
“大抵是殿下心疼她,舍不得叫她出来罢。”沈格桑笑道。
“不像,我那皇叔…”
莫学恩语气忽的一收。
原是想说他惧内,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说难免要损他的脸面,便又很懂事的匿了未出口的话。
沈格桑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殿下看重县主是烟都人尽皆知的事情,县主真是有福分,不论娘家还是夫君,从来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沈格桑回头看了一眼,江予初周边正被男男女女的扎着堆。
“你瞧,就连在外头也是万众瞩目的天上星子。”
莫学恩愣了一下。
“今儿皇婶兴致、倒是不错哈。”莫学恩面上笑意凝了凝。
沈格桑眼光一转,现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想是你记错了,我瞧着,这性子分明比成婚前更为开朗,哪里就寡淡了?”
莫学恩:“……”
“大抵是一时兴起,在同他们填诗罢。”莫学恩讪讪笑道。
“是啊,县主才情斐然,当初,殿下不就是瞧中了她这一点吗?”
沈格桑又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这男女分席的,就是填诗兴起了也该留心分寸。
毕竟殿下这样看重她,县主也该相应回报才好。
如此行事,倒有些驳了殿下的脸面。”
沈格桑说完又有意地探了探她脸色,果真是要比方才沉了些。
“不过县主出身望族,又是众星捧月长大的,如今嫁了夫君也是一心独宠。
偶尔任性起来,一时顾不上殿下的感受也是有的。”沈格桑顿了顿又说道。
莫学恩眉心微微一蹙:“别瞎说,皇叔若是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沈格桑连声称是:“承国公父子素来爽快,想必县主也承载了那爽朗性子的。
县主还是姑娘时就常同那些哥儿、姐儿的一起玩闹,如今一时兴起忘乎所以也是有的。
倒是我,寒微庶出,养了一身的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