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学恩道:“沈侯言重了。”
落葵见这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是没有说何时才能去接江予初,禁不住又着急起来:
“沈侯若是有心,这就着人去把王妃接了来罢。
溺水事小,倘若再三白白延误了医治,璟王怕是真的不会善罢甘休了!”
沈戎连声称是:“落葵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去办。”
“公主不去看看吗?”落葵见莫学恩并无动身迹象,便问道。
莫学恩看了看尚未苏醒的沈格桑,“那、走罢。”
其实她并不想去。
莫学恩原本对沈格桑主仆头两日说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可是入林前,她亲眼看见江予初对沈格桑态度极其冷淡,甚至还不如对那素未谋面的礼部郎中耐心。
方才她又眼见安然、乐心这两个丫头都敢对沈格桑指颐气使。
她不得不信。
再配上沈格桑在林中的苦肉计、和方才那凄凄的一字一句。
甚至是方才沈戎点拨的那句“既通水性,何不自救”。
她愈发相信这次就是江予初推了沈格桑,她甚至相信江予初是有意躲在湖里,好叫旁人把罪责都推给沈格桑。
毕竟她是被父兄惯着长大的人,毕竟她是个连自家夫君都不曾敬重的人。
一时任性也是有的。
而沈格桑是孤苦无依的,素来生活艰难的。
她同江予初素来无冤无仇,她没有胆量、也没有动机去冤枉身份显赫的江予初。
“公主请。”沈戎恭恭敬敬地侧身避开,眼见莫学恩走到帐篷门口,又回头道:
“今儿的事不得妄议,我若在外头听了半句有关县主和四姑娘的是非,通通拔舌处置!”
沈戎说完有意深深看了飘云一眼,惊得她当即垂下头急急答了是。
莫学恩回头看了看沈戎,神色是显然的有所松动。
一行人又往烟雨湖边走去,哪知还没走到一半,飘云又急急赶了来:
“公主、侯爷,四姑娘快醒了、姑娘好像快醒了!”
沈戎道:“叫先生好生照料着,我先去接了县主来。”
飘云哭着说道:“姑娘身子虚,一直叫着公主,求公主前去看看罢!”
沈戎面色沉了沉:“胡闹,她是什么身份,岂有叫公主去见她的道理!”
莫学恩往江予初那头深深看了一眼,心底思绪愈发杂乱。
“皇婶那头,…就有劳沈侯了。”
莫学恩到底是将眼光一收,徐徐转向了来的那个方向。
沈戎拱手:“是…”
落葵滞了滞。
“公主…”
她眼睁睁地望着自家主子和飘云从原路折返,甚至没有往江予初那头多看半眼。
“公主,那是璟王妃啊…”落葵急急跟上她,压低了声音说道。
莫学恩道:“既是璟王妃,没了我自然还有璟王看护。
沈格桑素来孤苦无依,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管她。”
落葵还想说些什么,捕捉到却是她愈发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