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如疾哥哥了。”默了半晌,江予初又轻轻说道。
莫辞抬眸,望见的是她那满眼的痴愣。
不见眼泪。
不见怒怨。
揪得他心里犯疼。
“阿尧。”
莫辞小心翼翼地探上她的指尖,不过晾在外头那么半刻的功夫,又开始发凉起来。
莫辞将思绪一收,握紧她的手说道:“阿尧乖,先把身子养好,不想那些了,好吗?”
江予初不置可否,只低低笑了声,目光却是落在那兵符上头,十分平静。
外头风儿呜咽,点点试探着房内的死寂。
莫辞凝了她许久,眼看着她痴愣愣的笑,看着她笑意之上的不明深意。
于那片死寂之中,他反复忖度,反复思量,终是忍不住试探了声:“阿尧。”
江予初仍是无声。
只垂着眼帘静静望着匣里的那套兵符。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害江家被生疑心,那是险些害得江家兄弟身死狱中的东西。
是宫里。
陆长庚。
甚至是莫辞。
都在惦记的东西,
是啊。
它分明冰冷一片。
却好似人人都想要它。
追逐半世,为它生,为它死。
可是。
如此行事,果真值当?
“阿尧。”莫辞敛了眉梢,揽上她徐徐靠进怀里,他知道她已经信了那就是陆长庚的“亲笔信”。
——卑劣是真,可那事做得很干净也是真。只要自己绝口不提,阿尧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江予初唇角一弯,突兀的加深的了个笑,满是嘲意:“…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你外祖的东西。”
莫辞紧了紧怀里人儿,摇头:“这是陆长庚用命护下留给你的,它是阿尧的东西。”
字句恳切至极,毫无迟疑。
……
夜色阴沉,外头风儿愈发诡谲呜咽。
明灭灯火有些晃了眼,莫辞眉眼微动,下意识地拢了拢怀里人儿,早已是空荡一片。
莫辞乏意瞬散猛然睁眼,伸手一探,褥子早已凉透,甚至房内也早就没了她的半分气息。
“阿尧。”
“阿尧。”
莫辞着急忙慌地下床,哪知身子一软重重摔在了地下。
像极了那日给自己下的迷药,却又远比那日更为决绝。
“阿尧…”
“阿尧——”
莫辞趴在地下撕心地叫喊着,听到的却只是自己的回音。
也是在这一瞬,他似乎能确定她是故技重施。
他确定她走了。
可是。
为什么呀。
“阿尧!”
“来人——”
“来人!!”
空荡回音激起他愈发心惊胆寒。
他甚至顾不上肆意席卷而来的昏厥,强撑着起身,一步一步往房外踉跄而去。
“来人!”
“来人——”
“阿尧!你出来!”
“古君尧,你出来!!”
房门一开,他腿一软再次摔在地下,顺着台阶远远滚落。
“阿尧——”
他凝着仅剩的几分余力,抓着地下沙土堪堪起身,望见的却是陆长庚和阿尧静静相偎的对影。
两人就在自家府邸,就这般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