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并不比自己低贱,能做到这般,也算是自己之幸罢。
江予初眉心微微一颤:“你、你若想…”
莫辞轻轻摇头,转手抚着她后颈拥入怀。
祥云浮动,引着晨阳暖暖洒上明窗妆台,趁着覆了眉下凡尘,愈见她点点沦陷的眼。
……
昨儿莫辞本就是得了信就急急赶回来的,也不枉这些年对外树立的形象,众人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今儿还得去把剩下的公务处理完,没得叫宫里拿了话柄。
所以他同她用了早膳就出门了,同头两次一样,只带了夏芒。
而江予初瞧着外头见了阳光就去了清凉亭,同那几个丫头绣绣花解闷儿。
王知牧远远守着,未免生事,再不敢叫她离了视线半步。
这大半日过去了,想着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哪知念头刚起,门口护卫就跑来传话,说是沈四姑娘来了,问他要不要通传王妃去见见。
王知牧道:“就说殿下不在府中,王妃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护卫支吾道:“说了,可我见沈四姑娘哭的着实伤心,就、就叫她去前厅候着了。”
“……”王知牧给他送了个阴晦眼神,又回头看了看正玩得欢愉的江予初。
“不必进去通传了,我去看看。”
王知牧走到前厅时,沈格桑正站在石阶下轻声抽泣。
她见只王知牧一人前来禁不住有些诧异,不过瞬息她又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
“不知沈四姑娘来,有何贵干。”王知牧走到她两步前,徐徐站定。
沈格桑微微屈膝:“昨儿害得县主落水,特来赔罪。”
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飘云一瘸一拐上前两步,平举双手送上一只锦盒,里头两只成色极佳的老参。
王知牧有心避开两步:“沈四姑娘是个有心的,只是王府素来不缺这些,沈四姑娘若无旁事就请回罢。”
沈格桑闻声把头垂得更低了些:“昨日之事却是无心之失,劳请知牧哥哥通传…”
“沈四姑娘是候门之后,我不过是为人奴,担不起姑娘一声哥哥。”王知牧道。
“是。”沈格桑眼光轻轻一转,再次屈膝:“还请王护卫帮忙通传一声,好歹叫我当面向县主赔个罪。”
王知牧冷冷笑了声:“王妃如今已见好,赔罪想是不必了,沈四姑娘还是请回吧。”
飘云低低抽泣了声:“县主落水实属意外,劳请王护卫帮忙通传一声。如果今儿不能得了县主的原谅,侯爷会打死姑娘的。”
王知牧这才留心到沈格桑唇角下的隐隐红肿血印,及飘云下身的微微发颤。
“既说是意外,又何谈原谅不原谅。只是王妃歇下了,殿下又不在府中,着实不便见客。”王知牧尽可能地放缓语气说道。
沈格桑道:“县主落水到底是和我脱不开干系,我素来生活艰难,倘若不能得了县主宽宥,只怕是难以交待。
既是不便,那就请王护卫容我些时辰,待县主醒了,我只赔个罪就走,断然不会惊扰了县主清休。”
王知牧道:“这怕是不妥罢,倘若殿下回来,只怕是会责备我怠慢。要不沈四姑娘先回,待来日…”
“我本微贱之人,昨儿害得县主落水实在难安,就请王护卫容我再等等。”
沈格桑摇头说道,眼泪又几乎要出了来。
王知牧:“……”
“若我没记错,昨儿沈四姑娘可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样等着怕是煎熬。
要不这样,我叫府里郎中来替姑娘号号脉,没得不慎惹得旁的,外人还以为是王妃有意刁难沈四姑娘。
哦,我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听闻沈四姑娘素来身子虚,我也是关心四姑娘嘛。”
王知牧学着常日主子那套笑着说道。
“有劳王护卫。”
沈格桑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不便,那臣女先行告退,过两日、再来。”
“小的送沈四姑娘。”王知牧颔首浅笑道,把主子常日的那套伪善学了个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