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了第二天,莫辞一大早又回了星月阁,美名其曰“穿衣”,实则也不过是想放下身段同她示好。
哪知江予初是个气性儿大的,一心就想着他是“不高兴了甩手就走,高兴了又回来哄着捧着”。
所以不论他在自己眼前如何晃悠,愣是不给他一个正眼相待。
莫辞很苦恼。
又借着穿衣的空挡有意无意地同她搭两句话。
她仍是爱搭不理,听烦了索性学他昨夜那样,衣袖一甩就出了房。
莫辞:“……”
到了早膳时辰,更是连他盛的粥都懒得看上一眼,他说要出门也是不予半分回应。
全然当他是个透明人。
莫辞这头刚出府,沈格桑像闻着信儿地邀着莫学恩来了。
自然是说些昨儿宴席只是面上功夫,自己和璟王从未有过私交,县主莫要往心里去之类的话。
江予初未免又被拿了话柄,起先还耐心地同她周旋。
可她一个劲儿地表歉听得江予初实在烦闷,索性半真半笑地说了句:
“沈四姑娘若无想法,本宫又何来的想法?”
也不知是受了惊还是一时戳中心思,沈格桑当即就翻了茶杯。
而后借口更衣才急急出了府。
当时莫学恩去更衣了,回来时只见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湿答答的衣裙,又是一个劲儿地说是自己不小心,便也没多想。
哪知才出了府门飘云就立马暗指是江予初有意用茶水羞辱沈格桑。
此时的莫学恩自然是更信楚楚可怜的沈格桑,气得当即就要回璟王府找江予初理论。
沈格桑见事事周到,便又唱着白脸来。
她越是这般,莫学恩对江予初也就愈发加深了反感。
甚至。
这一路莫学恩还仔仔细细地看了沈格桑许久。
忍不住说:“如今你养得愈发好看,再加上这和软的性格,也不知往后会便宜了哪家。”
沈格桑自然是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便有意敛了笑,失落地说:
“我一个孤苦伶仃的新寡,哪敢奢求什么。”
莫学恩轻轻笑了声:“你可是为大煜苍生才陷得如今境遇,切莫妄自菲薄。
昨儿你在皇祖母跟前得了脸,往后就要多进宫熟络熟络,到时候瞧上哪家公子,不就一句话的事儿?”
……
城郊农屋。
莫辞同以往一样,天色见了昏沉才去了,一身江湖打扮的玄衣发带。
“舅舅身子可是见了大好?”莫辞往悠悠闲喂着鸡的李宣那头走了几步。
李宣低低嗯了声,也不急着问话,只不曾停间地撒着谷米,直直望着地下抢啄的鸡群。
莫辞看了他两眼,身一转,去篱笆旁的小桌倒了杯茶。
“听说,你想去阳城?”
茶水未满,李宣那一嗓炼狱阴魂幽幽而来。
莫辞不动声色地把茶水倒了大半杯,轻轻落壶,“嗯。”
李宣冷冷哼了声:“你果真要为一个女人蒙了心?”
“舅舅说笑了,我只是想着阳城富庶,那头扩建怕是更容易些。”
莫辞端起茶杯的时候试探着往他背影看了一眼,通身冷戾。
早也能想到的。
见他步履微动,莫辞事先敛了眸:“我知道莫离不会轻易放我走,所以才事先没和舅舅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