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域忽的传来急报,说是此次北霄来势十分凶猛,率领大将军贪功冒进不幸战死。
如今只靠江家兄弟全力顶着,哪知尽是出师不利,粮草大营又被袭。
江予初念着池昭怕是心里不好受,如今她又胎像不稳,没得一个不慎闹出个什么好歹来,所以这日特地起了个大早就准备要去趟江家。
哪知还没来得及出门,池昭就事先赶了来。
眼睛红红的,怕是一夜未眠。
“头两日,你二哥亲手框裱的字画忽的就松了。
…昨儿我又梦到你二哥被人捉了去,被打得浑身是血,浑身都是血。”
池昭浑浑噩噩地说道,脸色煞白,显然是受了大惊吓的。
“你说,他们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儿罢?沙场刀剑无眼的,他又素来行事鲁莽,你说…”
“二嫂。”江予初轻轻打断她的话,探上她指尖。
外头骄阳冉冉,触及的却是一片彻骨的寒凉。
江予初有些心疼地把她的手拢进掌心里,又吩咐底下人去备了进补汤食来。
“如今你身子重,可千万别乱想。”江予初劝慰道。
池昭满心烦闷急切:“这几日我就总觉着心里不安,从前也从未这样过…”
其实江予初又何尝不担心。
她混迹沙场多年,自然清楚粮草大营被袭是意味着什么。
可如今莫离好像也没有拨粮、增援的意思,反倒顶着滔天怒火追加下旨,说限一月之内大胜而归。
她不知如今江家兄弟手头上到底还有多少兵力、能扛几时,也不知此次北霄来势到底有多凶猛。
但昨儿夜里听莫辞提了两嘴,说江家素来不会轻易送这样的信。
只怕是远比想象的更为凶险。
江予初稳了稳思绪,尽可能地压着语气说道:
“二嫂,梦都是反的,你说二哥被人捉了,还满身是血。
说不定是二哥骁勇,一举破了北霄阵法,在前头大杀四方呢?
二哥行事鲁莽是不假,可他到底征战多年,想来也不是那等贪功冒进的莽汉。
何况还有大哥呢,大哥是成算不宣于口的,二哥素来敬重大哥,行事之前肯定会和他商量。”
池昭想了想,好像是有些道理。
但也不过平静了小半刻,她脑子里又忽而闪了些什么念头。
“对了,你二哥出征前给我留了一队暗卫,说是功夫了得,要不、要不我叫他们去看看?
就算不能帮着做些什么,好歹也能传个信儿啊,你觉着如何?”
她话一落音,丫头也正好备了吃食来,江予初顺手接了给池昭送去:
“沙场乃千军万马之势,哪里是屈屈几个暗卫就能左右的?
如今二哥最放心不下你,那你最为紧要的便是养好身子,不叫二哥有后顾之忧啊。”
“来,哪怕为着孩子也要吃些。”江予初又把吃食往她手边推了推。
“什么孩子?”
两人这头烦闷未散,莫学恩一边问着走了进来:“谁的孩子?”
池昭愣了一下,同她说了自己怀有身孕之事。
莫学恩听了,心里越发嘀咕起来。
倒也不是为着她怀孕,只是觉着,上回他们成婚,江予初就有意瞒着,如今怀孕又瞒着。
防备得好像自己真会对她做什么似的。
莫学恩想到这里禁不住冷冷一笑:“皇婶可还真是瞒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