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格桑到底是侯门出身,这一口一句“要的急”、一个称呼“将军”的,一下就明白了些什么。
只是多少觉着有些不可置信,便又疾速理了思绪覆在门边听着。
“那就有劳诸位,北霄一战的生死,就在各位手中了。”江予初道。
她话一落音,沈格桑瞬间就笃定了方才的猜测。
——她江予初竟私下养了兵马,听这语气,怕是还不少。
怪道是全然不把沈家放在眼里,怪道是那日把话说得那般肯定。
沈格桑想了想,另外一些疑虑又冒了出来。
若是江家私养兵马,何不初闻兄弟受困之时就动手?
而她江予初又为什么要乔装改扮,来到这样偏僻的地方会面?
直接去私营岂不更为便利?
是了。
那日就听莫学恩说过,陆长庚愿意为了江予初去死。
而他死后,陆家的兵符和那兵马就莫名消失了。
陛下不就是一直怀疑江家或莫辞私吞了那兵符,才有了自己后来的这许多事吗?
莫不是,陛下怀疑是真。
那兵符竟是落在了江予初手上?
思及至此,沈格桑的眼光猛然一缩,急急捂上嘴,生怕自己会叫出声来。
殊不知,也就是那么细微的点点动静,原本笑意盈盈的江予初耳廓微微一颤,忽而就变了脸。
那几个壮汉正想问些什么,却只见她单掌轻轻一抬,用眼光往门口指了一眼。
几人会意,转而又哈哈笑了起来:
“将军客气,我等原就是刀口舔血之人,闲置这些年,早该活动活动了。”
“将军放心,此事妥妥的。”
“……”
沈格桑浑浑噩噩地听着,一点一点地往后头挪动,只希望趁着他们发现之前快些离开,希望兄长快些赶到。
“哐当”一声。
房门猝然敞开,烛火晃眼,身前忽而多了几身暗影。
沈格桑心一惊,抬眸,突兀立在门前的正是以江予初为首的几人。
杀气凛凛,寒光满目。
沈格桑怔怔摇头:“我、我什么也没…”
“看来,上回是没同你说清楚啊!”江予初一腔低怒打断她,一把抓着她衣领揪了起来。
“我、我错了,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沈格桑颤颤说道。
“你还是留着给阎王解释罢!”江予初眼光一沉,袖中落出一把短刀就要往她心口扎去。
“将军,下头来人了!”年轻些的宋将军望着窗下,忽而低沉唤了声。
沈格桑一听便猜到恐是兄长闻信而来。
趁着江予初愣神的那么半刻间,一把冲开她就冲着楼下大喊起来:“大……嗯…”
她还没来得及张开口,就又被江予初反捉了回去:
“你这本事还真是不小啊,既做得了跟踪,又能同你大哥狼狈为奸。”
那几个壮汉极其配合地四下张望两眼,瞧见那些人果真是指派一行人守着门口,另一群人去了掌柜那头。
他们急忙反手关了门:“已经在楼下了,咱们现在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