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又都说了些什么,才叫你一步步离我愈发生疏?
我不想去管你同谁交好,但你好歹长个脑子,有点明辨是非的眼力!”
莫学恩听她这样说,也终是静下心想了过往之事。
这倒是了,沈格桑每每来找自己,不论在聊什么,她几乎都能把话题引向江予初。
但。
怎么可能啊。
她素来柔弱。
她哪里有那胆子?
反倒是眼前这个女人,素来能言善辩,先是把皇叔哄得服服帖帖,如今又想来哄骗自己。
“你胡说什么!”莫学恩将念想一收,冲她斥道。
江予初无奈地笑了笑,堪堪点头:“好,我同她之间的恩怨暂放一边,先来说说你们的。”
“你休要胡言,我与她无话不谈,从无恩怨!”莫学恩急急道。
江予初道:“是啊,你们既这般要好,那她真心喜欢的是我大哥怎么都不曾同你说过?
她跟你说的是喜欢你皇叔,对吗?
你也非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且好生想想她常日提及我大哥的反应,想想她予我大哥二哥的区分对待。
再想想她待你皇叔的态度,仔细想想,她对莫辞究竟心含爱慕,还是想要我和他互生嫌隙?
她身为武将之后,又受过和亲苦楚,莫说你口中的无话不谈,她但凡对你存了一分一毫的真心,又怎么舍得怂恿你去和亲?”
江予初停顿了一下,逐渐沉下目光对上她眉眼:“剩下的,还要多加点拨吗?”
莫学恩原就不是巧舌如簧之人,如今面对这一连串的剖析只气得连声否认:“你胡说你胡说!”
江予初面色一沉,原本一直强忍的火气终是禁不住尽数爆发:
“你是非要去沈家跟前分辨个明白,非要沈家的人告诉你,沈格桑实则是你皇祖母的人。
非要我和你皇叔双双死在你跟前,你才肯罢休是吗!
莫学恩,我今儿就同你说个明白,若非我大哥看重你两分,若非你皇叔实在关切于你。你真当我闲得慌愿意来救你!”
也不知是被她那怒意吓到了,还是逐渐信了她几分。
只见莫学恩张了张口,心一怔却再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峙间的功夫,方才那一行人也齐齐赶了来:“将军,已全部处置妥帖。”
江予初往众人大致扫视,心里默默清点了一遍,所幸并无过多伤亡。
莫学恩也看了看他们,见一个个都是粗莽壮汉,又怕怕地往后头挪了半步。
“如今两条路,你继续去和亲,只要你开口,我这就着人送你去。
往后哪怕你烂死西洲,我也绝不再干涉你半步。
要么跟我走,直到回大煜,我护你周全。
说,去哪!”
江予初一腔不耐地斥道。
莫学恩怔怔地看着她。
默了一阵,嘴一撇,眼眶竟然开始泛了红。
江予初:“……”
又哭又哭。
他们家的人怎么这么喜欢哭。
怎么还哭个没完啊。
江予初将眼光转向众人,大抵点了十个面相和善的士兵。
“这些日你们就跟着她,倘若出了什么岔子,唯你们是问!”
江予初交待完,又回头看了莫学恩一眼。
一张花脸。
一身脏兮兮的红衣。
倘若不是方才被她气惨了,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狂笑出来。
“给她备套干净的衣物。”
江予初眉心一蹙,有些嫌恶地说道。
不远处的山顶,一身风尘仆仆的人马已将方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待下头众人准备动身,他跟着轻轻一笑。
眼光和心思早已随着那行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