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怒问:“这些都出自黄宗修的口供,你倒是解释解释,黄宗修身为皇亲国戚与你又有何仇何怨,为什么要冤枉你?”
素云自知此事体大,一直瞒得极好,连黄宗修送的珠钗、小玩意儿都从不敢拿出来示人。
所以一醒来就猜到了黄宗修的处境。
“黄国舅?怎、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素云满眼震惊地抬起脸来。
“我与黄国舅无冤无仇,从无交集啊,黄国舅怎么可能会…”
“所以,你究竟是受了谁人指使,如今一切,寓意又是何为?”
素云满眼震惊地连连摇头:“这、奴婢,这与奴婢无关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莫离不再废话,只紧盯着她,誓要揪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偏差。
郭昊会意,扬手一挥,宫监立马送了几套女囚所用的刑具来。
钢针。
甲钳。
拶刑。
应有尽有。
素云犹在惊愣地摇头:“陛下饶命啊,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陛下!郭统领,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和国舅从未有过私交,从未有过瓜葛啊!”
“陛下饶命,陛……啊——”
郭昊是个铁面无私的,当即捉上她的手指,捏起一根钢针顺着她指甲盖儿狠狠地推了进去。
素云哪里禁得起这般折腾,受了两根针就疼得全身发起颤来。
见她泪眼婆娑,颇有精神焕散的意味,莫离趁势丢了支簪子在她身前:“那你倒是把这个解释解释?”
素云看了一眼就立马慌了神。
那分明是从前黄宗修送给她的。
而这物,早些时辰分明收进包袱交给了张元绪,如今出现在这里,莫不是…
如轰天响雷徒然炸开,素云呆愣愣地望着它,不敢再往下想。
到底是个年纪轻的小姑娘,再有心计,伪装得再深,那份慌乱还是被老谋深算的莫离看得一清二楚。
“倘若没有凭证,又怎会轻易拿了你?事已至此,还不快从实招来!”
素云低着头,眼光仍是死死盯着它。
她不知道莫离究竟信了黄宗修几分,查出了多少。
更不知道如今的张元绪是何种境遇,这些日的计策败露几许。
但直觉告诉她。
不能轻易被他套了话去。
“奴婢、从未见过此物,不知从何说起…”
“这,便是你的东西,如今告诉朕你从未见过?”
素云极力稳着神息,饶是疼得入骨也不肯松口:“奴婢的俸禄几乎全都贴补给了家里,常日戴的首饰多数是绒花、绢花。这东西,不是奴婢的,陛下不信,去查、便是…”
“一派胡言!”
莫离怒声斥道,示意把窗帘阖上。
光线一暗,素云身上瞬间泛起些许荧光痕迹。
素云看了身上的夜光粉,倒一下就轻松了下来。
若说方才还忧心张元绪的安危,担心计策败露,如今看到这些东西,她就敢确定,莫离只是在套话。
素云控制好情绪,极其震惊地望着身上的夜光粉,有意呆愣了好一阵,将每分吃惊、疑惑、痛苦之色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莫离怒问:“你说从未与国舅有过私交,身上又是何物?首饰可以抵死不认,难道身上这些也能不认?事到如今,还敢抵赖!”
素云连忙调整跪姿求饶:“奴婢不知道这是什么,更不知是从何而来…”
郭昊看了莫离一眼,放下钢针换了拶刑刑具。
拶刑。
即夹手指。
素云已经基本确定莫离是在套话,自然是不肯轻易退缩的。
面对指骨上的刑具及连心震骨的痛。
饶是疼得昏死过去,被淋了水苏醒继续用刑。
再晕,又被淋水。
如此反复折磨,她也不肯松口半分。
只气若游丝地求饶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