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刚才那个臭女人想欺负他的亲亲娘亲呢?那天晚上跟娘亲有过约定,在四国聚会前要乖乖的,不能再去找她玩,因为娘亲说这段时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因为答应过娘亲,所以即便很想她也忍住了没有再去云王府,而刚才娘亲一出现他就看见了,碍于和娘亲之间的约定,他才没有第一时间跑到娘亲的身边。
只是没有过去,不代表他没有在时刻关注着娘亲?比赛前他分明看到那个藩公主企图欺负他的亲亲娘亲,幸好知道他的亲亲娘亲不是好欺负的,他相信那个臭女人占不到便宜的。可是没想到那个讨厌的女人还是不死心,让她那笨蛋老爹请凑要单独和娘亲来一场比赛。
因为没有见过娘亲骑马,所以不知道娘亲的技术怎么样,再加上选马的时候那个该死的云王爷从中作梗,使得娘亲失去了优先挑选权,两方面的忧虑害他从比赛开始就一直好紧张,担心娘亲会输,那样的话,那个臭女人的气焰一定会更加嚣张的!
“王妃姐姐?”又是王妃姐姐!
同样的宝蓝色华服的凉宫墨就坐在宸宸小鬼的旁边,俊美的五官,高贵的气质,让这挨坐着的一大一小成了极度抢眼的极品大小组合。
“貌似从那天在云王府遇到云王妃开始,你这个小鬼就再也没有嚷嚷要给你找娘亲了,还开口闭口都是王妃姐姐?还有你的百宝袋呢?平时想跟你借来看一眼你都不给,宝贝得很,怎么现在不见了也不见你着急?宸宸,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墨色的眼眸轻轻一挑,凉宫墨探究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坐在身边的宸宸小鬼。
从小鬼表现出来的种种异样,让他忍不住怀疑莫非云王妃就是宸宸之前说的那个美人娘亲?要不是两者容貌上差别太大,他真是要这么认为了。
“三舅舅,我……”宸宸被凉宫墨看得浑身不自在。
“说不说?等你爹来了,不说我要告诉你爹。”凉宫墨假意威胁道。心知要镇压这个小魔怪,只能抬出他心目中敬为天神的亲爹。
“我,我自己会跟爹说,才不要三舅舅你啰啰嗦嗦的。”小脸一昂,完全不被凉宫墨的话威胁。三舅舅那么三八,要是让他知道岂不就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了?要是娘亲知道都是他轻信三舅舅惹出来的,一个不高兴生他的气从此不再理他就完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才不要告诉三舅舅这个大嘴巴呢。
“你……”凉宫墨被气到了,却拿他没辙,心口闷得难受,连忙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一口气勉强才顺了点。
“下面好乱,我要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宸宸望着赛马场地,皱起了眉头。只觉告诉他,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而这件事一定也是对娘亲不利的。
“你?”凉宫墨没好气地瞟了宸宸一眼,在宸宸小魔怪坚持的眼神注视下,终于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我跟你一起去。”真是没良心的小鬼,人家只不过是带他去逛了一次街,就一整颗心都给了人家?亏他这个舅舅那么疼他!平时也不见他紧张过?
凉宫墨怨念道,放下茶杯,站起身,一手拎起那只会气他的宸宸小鬼,大步往赛场上走去。
“娜娜,发生什么事了?”赛马场上,心急赶到的乌契王连忙扶起地上的噶丽娜,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宝贝儿女除了一点点小擦伤之外,并没有摔出很严重的伤才算放心。然而就算是一点点小擦伤还是让乌契王爷脸色不佳,颇为不悦的语气道:“告诉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王无论如何都会为你做主的。”乌契王爷说着,凌厉的眼神扫向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杜绾绾。
娜娜的马技他是知道的,从三岁开始便和马儿打交道,到五岁的时候已经能独立骑马在草原上奔跑,一直到今年十七岁,从来没试过从马背上掉下来一回。很显然这一次的堕马事件发生得很不寻常,要不是有人动了手脚,他是怎么都不相信女儿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父王……”噶丽娜扑在乌契王爷的怀里,满怀委屈地喊了一声之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呜呜,父王这一次你真的要为女儿做主啊……”
“怎么了?娜娜你说,父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乌契王爷一听噶丽娜这说辞,正好中了他心中的猜想。果然是有人不服输,对他的宝贝女儿动了手脚!
“父王,事情是这样子的,云王妃她因为怕输,刚才见女儿的赛马一度超过,云王妃她慌了起来便对女儿的赛马下狠手……父王你看,女儿的赛马脖子上插着的发簪……。呜呜,父王你是知道的,女儿从小就爱马,比赛输了没关系,可是云王妃她这么做实在是太残忍了。那一下正好插在马儿的大动脉处,如今那可怜的马儿已经因为流血过多奄奄一息,更让人心疼的时,刚才那一下重摔,更是把马儿浑身上下摔得到处是伤。父王,你看看,马儿的屁股,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噶丽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悉数把过错推到了杜绾绾的身上,说完更是脸埋在乌契王爷的怀中大哭起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谁也没有发现她盛满悲伤泪水的双眸迸射着冷冷的恨意。哼!她不能赢,同样也不会让贱女人赢!她不仅不让她赢,还要让她扎了一身刺还不能喊痛喊冤。
乌契王爷瞥了眼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黑马,马脖子大动脉上插着的一根叶子造型的碧玉发簪几乎整个都没入了黑马的身体里,只看得顶部那一片浅绿色的叶片,黑马躺下的地方更是被一大滩鲜红的血染得格外艳红格外刺目。
“云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说?”乌契王爷视线从黑马的身上收回,落到一边的杜绾绾脸上,逼人的气势似乎恨不得把杜绾绾给吞了泄愤。
乌契王爷很难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危害的温婉女子,竟然下手这么残忍?对于乌契这个游牧民族来说,马儿和牧羊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全部,就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就是他们无比珍藏的宝藏。可是如今,他们的珍视的宝藏却被人这样极其残忍的手段对待,怎么能让他不感到愤怒?
“王爷,希望我说什么呢?”杜绾绾快速地瞟了眼黑马脖子处的碧玉发簪,视线对上乌契王爷的质问,挑了挑眉,不回答却反问了一句。
还能说什么?假如她说发簪的确是她的,却不是她伤害的黑马,这个分明已经尽信了噶丽娜的乌契王爷会相信她说的一句,甚至是半句话吗?很显然是不会!
“你不解释?这么说你是承认一切都是你做的咯?”杜绾绾的反问让乌契王爷脸色变得更加铁青。可恶,从来都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傲慢的态度,今天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父王,还需要解释什么?解释的话也一定是这个女人胡乱编出来推卸责任的谎话……”埋首在乌契王爷怀中的噶丽娜正哭得伤心,忽然听乌契王爷说这么一句话,倏地抬起头反应过激地说道。
比赛场离观看台的距离她是知道的,她刚才的动作那么小心,噶丽娜相信绝对不会有人看出什么的。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心知这种事一定要尽快处理,一旦拖了也许就会出状况。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倚靠在赛马旁的杜绾绾忍不住要为噶丽娜大好的演技喝彩了。“三公主撒谎的本事是一次比一次有进步,这精湛的演技恐怕是戏班里的戏子见了都不好意思出来三公主面前献丑了。”
杜绾绾也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原以为不过是很简单的一场二胜制比赛,输赢的结果也不会出她所料,却不想最后关头噶丽娜还能想出这么样的损招。刺伤了赛马,却反污蔑是她做的坏事。不知说她太小瞧这个蠢女人了,还是说这个蠢女人太幸运,竟然藏了她的发簪?
碧玉是发簪是早上出门前她故意让选的,一是因为这支发簪很精致也很素雅,很符合她简约的风格。二是因为她今天正好穿了身绿色的衣衫,和发簪的颜色倒是很般配,所以才戴了出门。
发簪应该是刚才在车马道闪避噶丽娜那一鞭的时候给掉了,当时正好噶丽娜杀猪似的叫喊了一声,所以她才没听到发簪掉到地上的声音,一路上过来她也没留意发簪是不是还在,想来就是这样被噶丽娜钻了空子。
“云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小女无事生非故意诬陷你吗?你敢说发簪不是你的私有之物?我们乌契族人从来不用发簪束发,或者是装饰,本王可以肯定这根发簪绝对不会是娜娜的。”噶丽娜正要发话,乌契王爷却抢先再一次质问起杜绾绾来,护短的模样叫人无语到了极点。
“没想到堂堂一族的王爷原来也是如此武断,护短,看事只看表面的肤浅之人。”杜绾绾摇了摇头,很不屑地喷了乌契王爷一脸,脸上依旧是不温不火,这件事她不打算跟这对蠢蛋父女嚼口舌,眼角余光瞥了眼向着这个方向走来的明黄色身影,她在等,等那个说话最有分量的主儿的到来。
“你——”乌契王爷一把年纪了,还是个族长,平时是被人尊敬惯了,被一个年纪是他女儿的女人如此不屑对待还是头一回,顿时气得脸都黑了,老脸拉不下来,正要发作,一把沉厚的声音忽然响起,及时地压住了他所有的打算。
“何以见得堂堂一族的王爷是个武断,护短,看事只看表面的肤浅之人呢?解释一下此话怎么说?”走近的慕容庆阳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遍周围的情况,睨了眼乌契王爷和他的宝贝女儿,视线最后落到杜绾绾身上。
那一眼的凌厉和威严压得乌契王爷一声都不敢再吭,只是恭敬地喊了声:“皇上。”便不再发话,静待着看慕容庆阳如何处理这件事。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杜绾绾见了慕容庆阳和姚皇后故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福身行礼。
“免礼。”慕容庆阳一挥手,示意杜绾绾不必多礼,待杜绾绾站直身才又问道:“刚才朕的问题,好好回答。”
杜绾绾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望了姚皇后一眼,见姚皇后朝她点了点头,神情并无异样,才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把事情详细解释一遍。
一道突然其来的声音却打断她的要说的话,几人闻声望去,看清楚说话的人,不由地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