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元城拍了拍肩膀,示意他过去。
“哦。”他老老实实站在树下,认真看了好久,忽然发现了什么,兴奋道:“嘿,我知道了,它是公的……”回头一看,刚才的位置人已经不见,元城不知去哪里了……
……
吴若想了好久,还是打算写封信给云清子,问是否有时间可以让她去拜访,此信一出袅袅没有回音。
至于那幅画的下落她也不再追踪,没了就没了。只不过屏风后面的结界比以前更加牢固,柳轻轻只在大殿里徘徊了几下,就被冷冷打发出去办事儿。
现在是全心全意要集齐魂魄,煞费苦心的她现在只要再找到两缕便能看到希望。
近日还真有一个好消息,又有一枚重要魂魄出现了。这天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推开了灵魂当铺的大门。
这位少年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身上散发着一股难掩的恶臭,最重要的是没有脚,他是一步一步从黑暗的路上爬过来,然后爬过门槛,再慢慢匍匐在她脚下。
等走近后,她才发现少年右手已经断了,左手只剩下两个拇指。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皮肤黝黑十分枯瘦,在脖颈处还有几道伤痕。
但是少年的眼睛却十分黑亮,炯炯有神,一看到她,立马问:“请问您是实现愿望的魔尊大人吗?”
她点点头。
“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你先过来吧。”她坐在位置上,幸好案桌不是很高,少年爬过去后,单手撑住桌子,然后整个身子立起来。
“说吧,叫什么名字,要我帮什么忙?”命格簿已经打开,例行公事问道。
“我叫阿九,原名应该是顾志恒,今年十五岁,是符州人士。”
她翻了翻找了找,的确找到符合描述的人名,可有一点很奇怪。顾志恒应该是一个家庭幸福美满的人,簿子上还写是个文武全才,是衣食无忧过完一生的。
可眼前这个顾志恒,怎么看都像个叫花子,而且应该是被人贩子带走残忍虐待的。
她抬了抬眼儿,说:“真正的顾志恒并不是你这样,你该不会是用了别人的名字吧?”
他忙道:“当然不是!”情绪有些激动,语气带着强烈恨意,说:“我就是顾志恒,顾家现在的那个是冒牌的你知道吗,他冒充我的身份整整十年,是他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这不是我的人生!他才是真正的阿九,我才是真正的顾志恒!”少年越说越激动,眼眶通红望着她,单手牢牢抓住案桌,咬牙切齿道:“今天来找魔尊大人,只有一件事,就是让我回到原本的生活轨道,过上我该有的日子。而不是这样你知道吗!求大人帮帮忙。”
看得出来,这位少年已经被折磨得精神有些崩溃,吴若无意瞥到他右手,这只手应该断了四五年,大概只有十岁小孩那么粗。
“只有这一个要求?那我可以满足你,等你过完这一生,我就会取走你的魂魄,以后生生世世永世不得超生,可愿意?”
“愿意!”少年眼里有隐隐的期待和激动,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你们两个灵魂互换,真正的阿九会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里,而你就可以回到顾家做你的大少爷。”
“好。”
这次谈的十分顺利,少年签下契约,这份协议就奏效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等今晚一过,睁开双眼你就实现愿望。”
“好,谢谢魔尊大人!”他十分激动的弯腰致意。
原以为这件事情解决得很美满,可没过多久,这个少年又来了,只不过这次换了躯体,鲜艳的衣着把他打扮的玉树临风,身材纤细高大,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灵魂当铺。
她还没有开口问怎么回事,怎么又回来。
少年痛苦地端坐在位置上,说:“大人,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卖掉灵魂只能帮一次。”
“大人,你听我说,我的确是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可是我的心不正常,我原来的本意是能够回到故乡过上真正的大少爷的生活,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过完这一生。可是我一到晚上就做噩梦,梦里全是我过往的生活轨迹。白天我还能笑言面对他人,一到晚上就想自杀。魔尊大人啊,这不是我原本的生活。”
她沉吟片刻,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阿九受到真正的惩罚。我恨他,只要他一天没有受到我所受到的痛苦,我就一天难以安眠。自从我灵魂附身到这具躯体去顾家,生活里全是他的印记,父母的爱是给他的,家里的摆件物什都是他的,就连朋友都是他交的,而我什么都没有。陪伴我的只有这十年噩梦,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顾志恒看了看她神色,吴若依旧保持沉默,眼神淡淡地望着远方,看起来有些忧郁,好像是出神了。
“大人,大人?”他唤了好几声。
“嗯,你继续说。”她不经意间回神说。
“可以么大人,只要他受到惩罚,我就能够安心在这具身体里呆下去,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大人可以帮我吗?”
吴若定定看着他,要帮他实现这个愿望未尝不可。只不过帮完了这次恐怕还会有下一次,一个人的心结和心理阴影是无法完全解开,得长年累月的进行心理辅导和自我心理建设才能有些效果。
她怕就算帮他这个忙,下次还会因为心理阴影再来一次。
“求你了魔尊大人,不然这也不算达成了我的心愿,我日子过得并不舒坦,这不是真正的顾志恒的生活。”
虽然相貌变了,但是说话方式,小动作和那黑亮的眼睛依旧是上次见过的那个乞丐。她看了看,心似乎也软了些,说:“你先说说理由,我再想想要不要帮。”
“三言两句说不清楚,大人可愿意听一个故事。”
“说吧,我听着。”
少年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闭起双眼良久,终于道:“好,这件事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