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怀壁了,应该已经出去了。”
“嗯。”
他翻了两页,看了看后,慢慢抬头再次看她,“如果实在觉得无聊的话,这里有些书籍想看便看吧。”
“可以么?”她对于这个突然提议有些意外。
他淡淡“嗯”了一声,继续说:“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
“好。”其实她早就想摸摸他所看的书籍,她不明白到底是有什么魔力的书可以让他能看一整天,甚至连饭都忘记吃。
就随意的拿了他后面架子上的一本,这本书她早就注意到了,前两天他不就是看了这本之后整夜都没睡着。刚看到书面上几个奇形怪状的字的时候,默默觉得有些不妙。翻开一看,果然一个字都不认识。这些密密麻麻的说是字,还不如说是符号呢,这怎么看?
她重新放回去又挑了一本,这本又是类似于符号的文字,挑挑拣拣已经换了五六本,不是字看不懂,要么就是图画,可是她连图画都看不明白,那些正正方方的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也许是她三番四次找出翻书的声音惊动了他。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她找了一会儿后,默默从书桌上拿了一本书递过去,“这本。”
她停住手,看了眼他手中的书籍,写着什么怪谈。
接过来翻了两页,总算是有一本她能够稍微看明白的。就随意找了个位子坐在边上静静的看了一个下午。这期间屋子里安静的只有两人翻书的声音,气氛十分祥和安宁。
他忽然猛然的咳嗽了几声,打断了空气的寂静。吴若转过身看他已经咳得面色微红,右手握拳轻轻至双唇之下,然后又轻咳了一声。
她放下书,说:“我去加些炭。”
他放下书,目光清冷,“不必了,屋子里够热了。”
“要不我去让骨女给你熬一些补身体的药,你似乎从山下回来之后就经常咳嗽。”她边说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摆摆手,唤她回来,“药已经在喝了,伤寒之症哪有那么快好的。”
她狐疑地过来,瞅着他面如冠玉的神人之姿,慢悠悠地说:“像你这样的人竟然还会得伤寒。”
他忍俊不禁,原本低头看书的脸微微一笑,一双璀璨的眼睛望向她,“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还真以为你是神明呢,什么都会,就是身体不好,怕冷。”她大方承认,继续坐回原来的位置,背对着他翻了一页。
他轻轻叩了叩桌面,“过来坐吧。”
她回身一看,他正定定看着她,然后视线又落回书面,边看边说:“你已经看了一下午,难道真的没有什么不懂的吗。”
他的书桌很大,桌面上并没有其他杂物,只有简单的笔墨纸砚还有两三本书籍,随意地搁在一角。剩下来的一边非常空旷整洁。
他说:“把椅子搬过来。”
“不用,我在这里看着挺好的。的确是有一些问题,你等等啊,我找找看,刚才我看的地方都折起来了。”说着随手翻了两页,里面讲到了一些十分专业的术语,她承认这个的确是没有看懂,本来打算想问问他的,可是回身一看,他又看得那么专注,打扰的话有点不妥,所以当时就折了几页。
她把书递过去,指着那两个黑字,说:“这是什么意思?在书里出现了好几处。”
他解释了一句,又给了一个例子。解释得清清楚楚,她也听得明明白白。然后又翻开折的页面,又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他照样解释一遍,顺手也翻了几页,指着一个地方跟她说明其中的原因。
原本安安静静的看书画面,变成了学子向夫子讨教的场面。大概一个时辰后,她总算明白自己看了一下午的书到底讲了些什么东西。一方面觉得此书实在精妙,记载的内容术法十分详细,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实在博学,他似乎对这本书上的每一个字在哪个位置都了如指掌。甚至只要她提出一稍微不懂的问题就能够举例说明。
所以年少成才的人大多都是难以望其项背的神人。
她已经失神很久了,手中的书还保持着抱着的姿势。
“你在想什么。”他问。
吴若回过神,简单“哦”了一句,“我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我有些饿了。”
他合上书,揉了揉眉心,良久慢慢道:“出去吃吧。”
“那好。”她已经率先一步走到了门口。
他叫道:“那么着急做甚,等等我。”
“你也要出去吗?”她疑惑道,按照平常饭菜都是端进书房里的,他很少会出去吃。
因为整个四方院除了他,就只有她还会吃人类的食物。所以刚开始骨女每次只准备他一人的食物端进书房。后来知道吴若偶尔也会吃人类的东西也顺带准备了一点。但是他们两个在遥青山从来没有在一块吃过饭。真要在一起吃的话,连地方都找不到。
他反而不解,淡淡道:“是啊,不然在哪吃呢。”他已经起身,给自己披了一件简单的斗篷。从这里走到大厅的话,还需要经过一道长长的走廊。
“哦,那走吧。”她开了门,等他先出去以后,再默默关上房门跟在身后。
一路上他又咳了几次,尽管她听得出他有在用力的压制,可是越压制咳得就越厉害,最后下意识地替他抚了抚背,“要不叫什么大夫给你看看?听说叫什么大夫的很厉害,你们凡人有什么病都能治。”
他压下涌上来的气血,没再说话,摆摆手后,用眼神示意接着往前走。
骨女知道他要出来吃后,先是有些惊讶,再准备了一些饭菜放在大厅之中。都是一些简单的小食,足够两三个人吃了。如果不是因为骨女他们都不吃人类的食物,他准会通通把他们叫上饭桌。
所以到头来也只对吴若说了声,“开动吧。”
她一拿筷子,对方已经挟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她碗里,动作娴熟自然。
她吃了两口,无意识瞥了他好几眼,最后他微微有些奇怪,由于刚才咳得厉害,现在语气又虚又弱,反看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
他更觉得奇怪,他一直知道女子心思难以琢磨,可是眼前这个更加难以看透。很多次他以为看明白的时候结果她又来了一招,让他一头雾水。
“是不好吃吗,那明天让骨女重新去一家酒楼看看,对了,上次的会宾楼你觉得如何,要不就会宾楼吧。”他淡淡地说着,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语气平静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