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边呢,陈美呢?”她问。
“也要过去。”他的视线落在朱继脸上,朱继一听,表情略微一僵。
吴若恰当时宜地说:“真是奇怪啊,怎么雇主也和这位大哥症状一样呢……”
朱继脸色尴尬,大喊大叫着:“我现在这样怎么办啊,是不是还得这样躺着啊!”
“是,你得躺着,得好好躺着。”他收好细针,起身放回怀里。转而看向她,“走吧。”
后面地上的人又大叫着:“明公子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啊!你得救救我!”
他头都没有回,只是在原地站着,语气淡漠,“等我处理完陈美的事儿自然会过来的,你先不要着急。”
朱继放心了,又说:“陈美那边是死是活,还请明公子多加照顾一下。”
吴若说:“嗯?这位大哥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吴若,走吧。”他吩咐着。
刚出了朱继屋子,她就憋不住了,把嘴里的疑惑说出来。“看来他是和陈美有一些关系吧,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关心着呢?你说是不是啊?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他大步向前,“这些都不是你我应该关心的事,首要之急先把这病症弄清楚。至于他们二人的感情关系……”
“哦,那如果他们真的是有关系的话,你说杨依会不会是……”
“是什么。”
“会不会是被他们两个合谋杀死的呢?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不清楚。”
两人已经向前走了一段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她对这件事情十分感兴趣,明明答案已经摆在眼前。这一男一女孩明显是有些关系,只不过就是不懂杨依的死到底和他们两个有没有关。
正好来到案发现场那一大片芦苇。现在正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天气十分好。所以在阳光下的大片芦苇就像是被撒上了一层金粉,细腻又灿烂。再加上现在有阵阵寒风吹过,那一大片慢慢摆动着摇晃着,就好像在和风玩起了捉迷藏。
也正是因为今天太阳大,即使有寒风阵阵刮来,但也没觉得有多冷。他立直身子,往后面看了还在慢慢腾腾的她,唤道:“再不快点恐怕傍晚都到不了。”
她其实就是观察了一下这附近的地形。如果真是妖怪作祟的话,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她也是妖怪,就能够从这些蛛丝马迹判断出到底是何方妖孽在此作祟。所以耽搁了一些功夫,左看看右看看,扒开芦苇瞧了瞧。尤其是案发现场那一大块看得更加仔细。不过因为有人清理过,只有那一片暗红的土地显示着那晚发生的惨烈情况,其他的线索一下子也找不出来。如果是原形的妖怪,肯定会留下一些皮毛组织。可如果是幻变成人的,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些线索实在麻烦。
他再次唤道:“走了,吴若。”
“先等等,我再看会儿。”此刻她正蹲在地上瞧着那一大片,手按了按那已经冻结实的泥土。除了粘在手上那一抹淡红的沙泥,还有一些细碎的草叶。
他从前方慢慢过来,也在她面前蹲下瞧了瞧,“这里是没有线索的,走吧。”
“你怎么知道?”她擦了擦手,抬头问。
“这里早就被清理过了,呆在这也只是浪费功夫,还不如早点过去,没准现在陈美的肚子已经破开了呢。”他若无其事地看着她。
她的确是没有什么收获,所以只好淡淡地挑了眉,站起来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怎么就不知道到底是人还是妖怪做的呢。”
他一笑,也跟着起来,“你把我当什么了,哪有那么神。”
她忽然来了劲儿,“我跟你打赌这一定是妖怪做的。”
“唔……”他觉得有些无趣,“这事儿很大可能就是妖怪做的,不需要你打赌。”
“喂,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啊!”
“不要管有意思还是没意思。等会儿看完了陈美的病症,我派你单独一人守着朱继可好,这样有没有意思?”
她不悦地别过脸表示拒绝,“那我们还是快点去吧。”
“好。”
这片芦苇丛实在非常大,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还没有走出这个范围。如果不是因为这路一直都不一样,甚至都可以怀疑是否是鬼打墙。那一根根和人个子差不多高的芦苇轻轻晃荡着,风一吹便发出扑簌簌和沙沙沙的响声,宁静而又安详。
她跟在他身后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看到前面那一抹身影走走停停,两边的袖子随着身影的摆动而轻轻晃动,地面上那一双白玉靴走了一天的路都没沾染上半丝尘埃。看着看着,不由得看呆了。
“吴若。”他忽然说。
“嗯?”她跟在后面应着。
“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说吧。”
他继续往前走,“只是一个设想而已。如果你是杨依,自己的丈夫要去雇主家做工,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你会半夜出门呢?”
“不是说杨依是因为给朱继送药才大晚上的出来吗?”
“我现在问的是你。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大晚上因为担忧自己丈夫的病亲自送药出来吗?甚至经过这一大片走了半个时辰都没走完的芦苇丛。若若,你怕不怕?”
是啊,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女子,真担忧自己丈夫的病的话,没有道理要这个点才去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