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看着他发了半天的呆,知道他是在敷衍,可没想到这么敷衍的。
暗暗觉得此人真是硬得像一块石头,无趣的很。
于是就随意招呼着姑娘,“你们都看到今天新来的公子啦,他是我的朋友,你们谁过去陪他好好说说话。”此话刚说完,这些姑娘们脸上就浮现出特别热情的微笑。
元城看得只想跑。
吴若忽然注意到边上的姚姑娘,立马让姑娘们安静下来,走到姚姑娘身边,“姚姑娘,今天我这位朋友,他对乐器方面很有研究,我觉得你们两个或许兴趣相同,可以交流一下。”于是又对元城说:“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姚姑娘,你们两个刚才也应该有过交流了。”
元城淡淡对着姚姑娘点头,两人说着不咸不淡的话,
顺便几个女孩子依旧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她觉得有些吵,就让她们出去了。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说到姚姑娘的身世实在是令人唏嘘。
原本家境不错,后来因为自己的族人犯了大错,才会被株连九族下放到青楼场所里。姚姑娘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运,总感觉是上天安排好的。”
吴若总是在一旁安静听着,不声不响,对于这番话已经听了好多次,可她却总是神色淡淡的,连一点厌烦的脸色都没有。
所以,姚姑娘总是对她青睐有加,吴若看上去总是那么潇洒,从来没有听说过女人会逛青楼,每次一来像个男人一样大方得体。
酒过三巡,三人说的话越来越多,所以姚姑娘又开始之前的口头禅,“唉,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倘若我那伯父没有贪污,也没有杀人放火,或许我现在已经嫁为人妻,孩子都已经上学堂了。只是可怜现在还在这里,一辈子到死都得在这儿。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才会受到如此惩罚。”
这种哀怨的话越说越多,最后姚姑娘泪眼婆娑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等到醉酒毫无意识趴在桌子上的时候,元城脸色渐渐严肃,凝视着吴若,“她的事儿你该不会有掺和过吧?”
吴若正一手托腮,另一只手举着酒杯,喝得也是满面桃红,脑子有些糊涂,没有听清他在说话,于是问了一遍,“嗯?你刚才说什么?”
元城比谁都清醒,耐着性子又问了遍,“姚姑娘的事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吴若微微蹙眉,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喝了一杯酒,缓缓吐出一口气,放下酒杯,“你在说什么啊?她什么事儿啊?”
元城淡淡挑眉,把她面前的酒杯拿过来,不让继续往下喝,“吴若,她已经醉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你也没必要瞒着我。这姚姑娘,是不是有人对她动过手脚?她这辈子不管怎样都会有这样的命运?”
吴若依旧是处于醉酒的状态,两只手一起托在下巴处,莫名其妙的对他笑了笑,“何以见得啊?”
“只是一种直觉,而且我看她说了那么久,你也没接过一句话。所以我就在想,她和你是不是有些牵扯?”
“什么牵不牵扯的,只是一桩交易而已,有人想让她落得如此命运,我也没办法。她要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大可以来灵魂当铺找我啊,可是没有。要不我提醒一下,让她自己来灵魂当铺找我吧!你说这样好不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后面的话越说越过分,元城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知道这个女人很狠毒,但是没想到这么坏。
于是并不想再听她讲,站起来就要往屋外走。
吴若还带着酒气叫着,“你、你你要往哪儿去啊?还、还还、回不回来啊?”
说的就好像在家的妻子问出门的丈夫什么时候回来一样。
元城不悦,根本就不想搭理她,语气淡漠道:“会回来的,等你酒醒了再说。”
可吴若又说:“那你把这姚姑娘带走啊,我不喜欢有人呆在我房间。”
元城看了一眼还趴在桌子上的姚姑娘,“我出去叫人把她带走。”
吴若叫着:“那你等下、等下、回来记得给我带、带带、带王家米铺的脆花生,噢,还有瓜子。”
他还是站在门口冷冷地说:“这里我不熟,王家米铺我也不清楚在哪儿。”
吴若踉踉跄跄的从酒桌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十分不满的情绪,红扑扑的,“我说你呀你,你要是、要是、不知道地方,你就、就随便找个人问嘛,这王家米铺、是、是百年基业,生活在这里的人都知道!”
她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要倒下来,元城下意识的往边上退了两步,面色冷峻,“好好的米铺不卖米,卖什么花生瓜子。”
吴若一手撑在门框上,停顿了好久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打了一个嗝,“人家想发展副业不行啊,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是不是住在海边的呀?”说完就觉得这句话莫名熟悉,之前好像对火神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火神当时听完后就立马就给她买了。
可是面前这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好像自己哪里得罪他了,真是莫名其妙。
“一句话,你到底买不买?”
元城还一副站着不动的样子,就好像一块石头。
吴若拍了拍门框,警告他,“只是一件小事到底办不办,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元城愤恨地瞪了她一眼,他也只敢在她酒醉的时候露些小情绪,“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你乖乖的坐回去等着。”然后看着她要倒下去的身子,“赶紧坐回去,这里可是青楼,不要喝成这个样子。多危险。”说着就把她往里推,也不管她有没有摔着,就把门关上了。
临走时还顺便告诉老鸨把姚姑娘带走,又特地嘱咐一句不要让别人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