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说:“你今日倒是穿得好看,很少见你穿如此艳丽的衣裳,怎么,是有什么喜事了?”
莫非是知道段玉琅死了,心里快活了。
吴若只是暗暗这么想,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姚姑娘说:“只是想换一换风格而已。这么多年了,总是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裳,本已经习惯了,可是突发奇想,觉得应该给自己换一个心情。今天这件衣裳还是其他姑娘借我的,这妆容也是别人给我画的,照镜子一看,觉得还真挺不一样的。姑娘觉得怎么样?”说着目光柔柔地投过来,露着一个十分温柔恬静的笑容,看了一眼就觉得这姑娘长得真标致。
吴若就是一个女子,姚姑娘这么一问,会引得旁人纷纷注视打亮。所以当吴若说了一句,“还不错”时,大家心里又有一阵暗暗的比较。
姚姑娘面色淡淡的,似乎对这句赞扬并没放在心上,而是把目光再次投向元城,“之前听说公子擅长音律,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我也弹奏过曲子,只不过不尽如人意,这段时间我把曲子好好练了一番,公子,有空替我听听嘛?”
元城很老实的点点头,“说不上擅长,只是略懂一二,姑娘要是想弹的话就弹吧。多日琢磨的乐曲肯定是下了很多心血功夫的,能听到也是我的福气。”
这一番话给给了她极大的勇气,第一次弹琵琶故意说自己弹错了几个音,希望他能够指正,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几日为了等他的到来,特意把这曲子练得十分完美,甚至手上都长了几个茧,用了昂贵的羊奶浸泡才减消下去,现在定要把这个曲子好好弹奏一番,做到惊艳的效果。
她叫人把琵琶抱进来,然后娴熟弹奏起来,大家竖起耳朵静静聆听。
吴若就是个粗枝大叶的人。虽说这些年因为流连于这种地方听了不少靡靡之音,但她对音律一窍不通。所以听这两次的乐曲,只觉得曲调都一样,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反倒是元城和其他公子哥听着听着脸上竟然露出了赞许之色。
这次是怎么回事,吴若又仔细看了看弹琴的技巧。无非就是那个手摆得特别好看而已啦,然后弹琴的时候眼神十分深情温柔,时不时投向在座的各位,谁能不被勾魂摄魄呢,想来,这也算是一个奇妙的方法。
吴若在心里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喝了好几杯酒,琢磨着这姑娘究竟在想些什么,莫非上次的话还是没有听进去,还是打算再钓一个?
钓谁她都已经无所谓了,只求不要把目标转向元城这个傻小子,那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神明可不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女子就断送了修为,但是看了看元城傻不愣登的,好像一点都没有被感染到,无非就是被这个音律所陶醉,时不时点几个头而已。
好样的,臭小子,你总算是没白修炼这么多年。
吴若在心里说了一番话后又冲着大家笑了笑。
这时有个公子哥注意到她,也对她笑笑,吴若这才注意到这个人不就是虞馥白嘛!
他怎么会来这里?
吴若凝视着他的方向,半眯着眼睛思量着。
虞馥白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捏起一个小杯对她一敬。
吴若也回敬。
一首琵琶乐曲停住了,全场响起轰隆隆的掌声,大家的兴致被点燃到最高点,对这个姑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早就听说姚姑娘色艺双绝,一首琵琶弹奏得更是让人心神荡漾,有不少公子哥就决定日后要好好的关照关照这姑娘的生意。
元城闷闷的,喝了一口酒之后,然后看向吴若说:“你这酒也喝好了吧,咱们也该走了。”
吴若觉得他有些扫兴,“这几天出去跑来跑去的,你就不能让我多歇会儿,我这才喝了多少酒啊,你就这么急。”
元城不想在这个场合跟她大吵,于是就说:“那我再等等,我不急。”
这时,在角落里的虞馥白鼓起掌来,“啪啪”几声在安静的气氛中有些突兀。
他说:“这曲子动听得很,姑娘真是好技艺。想来是练习多年了吧?”
姚姑娘对于突然间出现的俊朗公子的称赞,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盈盈一拜便说着:“用了一个多月才谱成的曲子,近日多练了一些,如有不善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虞馥白笑了,“姑娘弹的曲子在下从来都没有听过,十分动听。想和姑娘做个朋友,我这府里也有一对姐妹弹琴跳舞甚是好看。我看她们没有地方去,不如送到这里来,和姑娘做个朋友吧。想来你们可以切磋切磋。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姚姑娘一听,觉得这话有点奇怪。并不能明白意思,于是便问着:“公子的意思是要把府里的丫鬟送过来?”
虞馥白再次笑了,这一笑十分爽朗干净,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怪怪的,“也并不算是下人啦,原本就是红玉楼里面的姑娘。红玉楼里面的红人如果能够送到这里来,肯定会一鸣惊人的。姑娘琴弹得好,那对姐妹舞跳得好,如果能够看到你们合作一支歌舞,应是人间盛宴吧。”
这下连吴若也觉得奇怪了,原本今晚过来就是看看那个叫小青的妖怪在不在这里,可聊着聊着就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总感觉这个虞公子过来好像是别有目的。
姚姑娘面上依旧是雍容大方,“那对姐妹我在画舫也曾见过,舞技的确不错。只是……她们是红玉楼,我们是两个不同的地方,恐怕陈妈妈是不会同意的。”
虞馥白这下脸上是很冷漠的笑容了,一只膝盖微微曲起,一手搭上去,捏着小杯,“放心吧,我早就和陈妈妈说好了。姑娘心思玲珑,那对姐妹同样亦如是,你们合作起来一定会亲密无间的。”
姚姑娘听得脸上青筋一跳,眼神下意识躲闪,紧张地看向地面。
这虞公子莫非已经知道她和那对姐妹之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