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老夫妻忽然间哽咽,尤其是老妇人已经双手捂住面孔,身体不断颤动,呜呜呜地哭泣,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老大爷唉声叹气,似乎有些难为情,最后眼神都有些尴尬,望着地面不敢抬头,摸了把脸,然后从袖子间掏出一个烟管抽起烟来。
刘通继续说道:“怎么样?现在被我拆穿真面目了,感到无地自容了。当初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阿海和那些孩子的,反正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说完这句话就好像邀功请赏一样冲着她笑,说道:“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坏,我可没有那么差劲,你看看这些凡人,比我还要坏呢!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这么狠心,如果不是他不开门,他儿子也不会身首异处呀,这也怪不了我,再说了我们妖怪都是要吃人的,这美味的食物送到嘴里,不吃那不就傻子嘛,对不对,吴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老大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哽咽道:“当初的确是我们不对,所以悔不当初。可是你也不该拿阿海来要挟我们,让我们为你卖命啊!”
刘通唾弃了一口,几乎瞪着他说:“哟哟哟,现在讲话都这么理直气壮了,敢顶撞了是不是?”
这么一说话,老大爷像霜打了茄子一样低垂头不敢说话,老婆婆依旧哭着,声音越来越大。
刘通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若在一旁哼了哼,提醒他赶紧闭嘴。
醒桓在一旁提醒道:“我们在这里还要呆多久?再这样下去的话,这气氛也太尴尬了,而且他一张嘴,我就想教训他。”
吴若瞥了一眼刘通,刘通说:“哎呀,我好像想起了一些线索来,那个男人,他好像……”
等了半天都没有说出后话,他十分享受众人期待的目光,硬是故意把话头绕了又绕。
吴若终究看出这人实在欠揍,命令醒桓打了好几顿,终于老实一点。
刘通捂着左半边脸,疼得声音都变了,咬牙切齿道:“下手这么狠,我都说了会说实话的呀!”
吴若说:“我现在对你一点耐心都没有了,现在就出发。”
刘通叫道:“可我还没有休息够呢,不管怎么说,总得让我喝杯茶再走呀。”
“喝个屁呀喝,你也配喝茶。”吴若终于说了重话,骂了他一句。
刘通这下老老实实,不再多语。
龟精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再说傻话,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出发。那对老夫妻站在门口挥手目送他们远离,嘴角翘起一丝微笑,他们终于送走这个瘟神了。
刘通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虽然偶尔会说一些贱兮兮的话,但是知道吴若心情不好也渐渐闭上嘴,不再说。
不过他一旦碰上醒桓,那张嘴就实在停不住,一张嘴吧啦吧啦,硬是把醒桓惹火好几次,当然也挨了不少顿揍,不过越挨,脾气就越硬,一直打到后面,几乎走不动道了。
原本他的双腿就受了伤,被这么一打,更是慢,所以这一路也受了不少磨难。
刘通是个吃软怕硬,贱兮兮的骨头,醒桓打他很多次,会稍微老实一点,但一旦碰上老实憨厚的龟精,那张嘴又开始停不住了。
不过越是停不住的嘴,越能暴露出更多的信息。
流通有意无意地将这几年的风光伟绩大肆宣扬一番,添油加醋地表现出自己这几年是如何英勇坐上现在的位置,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他是非常厉害的妖怪。而且说话期间眼神还时不时瞥向她。
大家都心知肚明,对他嗤之以鼻。
吴若根本就没有闲心听他吹牛,甚至他一讲话就觉得烦躁,真想立即把他的嘴封上。
可是醒桓说:“趁现在这功夫多听听这臭小子的话,不然你把他的嘴封上了,咱们得到的信息就更少了。”
吴若只好捂着耳朵走了一路。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熟悉的地界。
她很清楚这正是西门任的地界。
好多年前为了交换黄陈和辜姚媛的魂魄,还特地飞了好久来到这儿,也就是在这里碰上了一个新娘子。说到这个新娘子,她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那个新娘大概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什么小蓉来着?
如果是这样,她想起所有脉络线索,她救过一个新娘子,后面好像是被地府封了一个什么鬼差当当。现在并不在这附近,好像是去城里当鬼差,她和元城之前就碰见过。
怎么就忘了小蓉了呢?真是的,记性怎么这么差。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出事,那不就把脏水都泼到小蓉身上了?
她顿时觉得后悔,不该这么快没打听清楚小蓉身份就应下来。
刘通半天没有说话,因为醒桓打了他很多次,稍微老实了一点,而龟精也被吴若命令不准和他搭一句话,所以这一路上非常无聊。他就看来看去,顺便也观察同行人身上的特点。
吴若和他多年就已经认识,现如今,她变得气质不一样,所以目光自然在她身上集中,甚至暗暗猜测,吴若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自己能不能配得上她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