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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若是夜贵妃处置自然给了后宫众人一个很好的警示作用。
可若是身后无任何仰仗的宛妃来处置。
别说太后和夜贵妃心里咽不下这一口气,日后会寻机报复,恐怕那些被他贬官的女官们也会生出怨恨情绪。
毕竟他身为秦汉王不可能如少时那般时时刻刻的护住她的安危。
就她那任性又单纯的心思指不定哪天被人算计了都不知晓。
人心复杂。
她也学不来像夜贵妃那般七巧玲珑心,左右逢源极其圆滑的本事。
他力缆狂澜的想要排除众议就是为了履行当年的承诺给她王后之位。
如今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此刻,隼逸寒的心里涌现了一抹忧色,忽地似猝然想起了什么,又别有深意的挑眉问了一句:
“最近你跟夜贵妃鲜少走动,听闻这底下的奴仆都在乱嚼舌根,说是你们之间突然变得如此生疏是闹了什么龃龉呢?”
他犹然记得以前的时候,她们俩关系亲密的跟一个人似的。
不管走到那里都黏在一块,就跟姐妹情深的亲生姐妹似的。
正因为如此,他想着这夜贵妃心思深沉稳重,方才将这后宫之权交由她打理也是想着他每日忙于朝廷之事。
没空闲来时时刻刻的对她照顾周全,便让这夜贵妃替她保住她无恙,为此他还曾经试探过夜贵妃好几次。
见她确实对她是用了真心的,这才由着她们关系走的近一些。
可近来宫里的一些谣言,他也稀稀拉拉的听到了不少,无非是宛妃性子突然大变,便跟夜贵妃格外的冷淡疏离了起来。
苏清宛一边动作盈盈翩然的给男子倒茶,一边暗自思量半许后,方才缓缓出声道:
“以前臣妾胸无大志,也想着独处一隅,对权势地位从未有所贪恋,因此知道夜姐姐绝非池中之物,也不敢生了旁的念想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恕臣妾直言这么多年来镇国公屡次三番的向王上进言要攻打北凉,都亏得臣妾得王上的眷顾疼爱,才将此事给压了下来,臣妾自是感激不尽。”
“可自从那日得王上点拨一番后,臣妾又思量了许久,觉得臣妾乃北凉公主,即便迫不得已的来秦汉为质,也不能像从前那般只安若泰素,从而不顾及家国安危。”
“所以臣妾心里也清楚,一旦臣妾决议争夺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必定会惹得夜姐姐心里不痛快的,说不定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再回不到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很明显带了几分无奈的惋惜,这些话五分真五分假。
她不可能这般直白的将她重生的事情告知王上。
可她心里忌惮忧思的事情她得如实跟他吐露出来,这样才不会令他生疑。
隼逸寒神色微微沉呤了一下,觉得她担忧的事也算是情有可原。
只是以前她性子单纯无暇从来不肯在这些小事上面花费心思的。
今日听到她说出内心的困扰,至少还是长了点脑子的,不是跟从前一般任性单纯,估摸着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