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回答,但是目光有些闪烁不定。
丁寒道:“那你走吧,你不说实话。”
张大人连忙作揖,央求道:“圣僧救命,圣僧救命。”
“那你跟我说实话,你昨晚上到底住哪儿了?”
“我住在勾栏院里了。”张大人道:“惭愧,我原并不是那样的人啊,只是因为家里面实在待不下去了,才沦落风尘的。”
“呸,臭不要脸,逛窑子还把自己描绘成受害人的样子。快跟我说,你家到底为什么待不下去了。”
张钦差沉沉一叹,道:“咳,我家闹鬼,闹的可凶了。”
这回他的确没有说谎。
张诚并不是京城人士,一直居住在镇江,平时只是在吏部行走,没有实际的功名。不过他家资不菲,祖产丰富,占着房躺着地,所以也并不愁生计。
他住的房子也是祖宅,过去并没有发现过怪迹,可是最近家里的人总觉得不对。不管是谁都说宅子里面不干净,有些下人经常会莫名其妙的被绊倒,或者被突如其来的东西砸中。
更离谱的是明明在卧房之中安寝,第二天清早起来却发现睡在了茅房里。
一时间张府里人心惶惶,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钦差跟着又说:“也不知他是什么鬼,自从初秋晚上闹起来,闹到今天还没休歇。家里的众人现在都在日里睡觉,夜间带着棍棒火镜,聚集在一块儿互相守望着。但这鬼也真刁巧、真伶俐,我们睁着眼等他来他不来,待我们困倦了,睡眼矇眬的,他就跑来给混闹。搅和的大家不能安生,虽然现在还没出人命,但我看悬一悬就是没准的事情。”
丁寒解释道:“你家里闹的不是鬼,而是妖精。”
“这么说在我家里作祟的真凶您知道他的来历?”
“知道,那不过是缸片,瓦片成了精怪。”丁寒说道:“你家是座祖宅,已经有几百年了,已经休憩了好多回,对不对?”
张钦差连连点头:“对,对。”
“你家修房子落下来的瓦也有年头了,有些孩子调皮在瓦片上画了五官,平时玩耍,玩够就扔掉了。那瓦片日积月累,又沾染上了人畜的血液,久而久之就能自行的吐纳真元,修炼成精了。”
“瓦片也有翻身日啊!真是什么东西只要刻苦努力都能成功。谁承想,区区的砖头瓦块他也要做人?”张钦差感慨着又说:“只是它们住着我家的房子不给房租也就算了,还天天闹腾我们张家,又不是美貌的女妖精,本官决心除去它们。这事还得求您大师傅大发慈悲,就镇江去给我办办罢。”
丁寒点头:“这使得,不过相比捉妖替你寻回钦差大印更重要。”
“对。您知道是谁偷走我的大印的吗?”
“知道,但我不能说。”丁寒道:“我只能告诉你,你的钦差大印现在那里,你派人去拿回来即可。”
张钦差心有疑窦,但听说自己的大印可以找回来也就没在多问。
丁寒又道:“张大人现在既然贵为钦差,想必已经有了自己的行辕,跟下属。”
张钦差点头:“这个自然,我毕竟要去平望赈灾,手底下总得带几个人吧!”
“好,你速去给手下下达命令,先叫二十个厨子赶紧到三教寺来。”
“要厨子干嘛?”
“找大印可是体力活儿,不吃饱了能行吗?对了,别忘了鸡鸭鱼肉都带全了。”
张钦差道:“三教寺乃清净之地,咱们还是去下官的行辕吧!下官自会排酒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