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千羽从钟山园请了安,便去了朱雀园给云氏请安。
谢千羽被秋月请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宇文琦和宇文正在,云氏还在里屋。
待云氏出来,见到谢千羽之后,眉目之间便显现出淡淡的厌恶。她气定神闲坐在那里,接受晚辈的行礼之后,给几人赐了坐,之后懒洋洋道:“如今事物烦乱,你们便多多在府里呆着,京城解禁之前,便别出去了。”她眸子看向谢千羽,道:“二郎受了伤,你也该时时伺候在侧。”宇文信假受伤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可下人却不知道,以为是真的受伤呢,所以做戏要做足了。
谢千羽应了一声,态度倒是恭敬。
云氏憋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半晌之后又道:“你那日戒严之时遍访京城贵胄虽然是好心,可到底让人觉得我们王府跋扈,竟然在戒严的时候满京城游荡。今后做这些事情,还是要多多考虑之后再做,免得牵连我们康王府。”那日送药她只是去了几个皇子处,之后就被皇后扣下了。没想到谢千羽竟然瞅到这个空隙到处去卖好。她将此事告诉王爷,本想着王爷会训斥,没想到王爷竟然夸赞说,这样做才是顾全大局,害得她如今也不好说什么重话。
谢千羽又是恭敬应了一声,多余的话,不多说一句。
云氏胸口的气憋得更厉害了,这些日子谢千羽打着给老王妃请安的名义,三两日才来请安一次,次次都是这样不咸不淡的嘴脸,着实让人气闷。若不是看在大局未定,她早就出手教训这个不识趣的儿媳妇了。正要端着架子再说几句,帘子外进来了云氏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秀娥。
秀娥快走几步,到了云氏身边,小声道:“王妃,前院元宝来报,说是花嬷嬷的表哥前几日出门去办事,至今没有回来。”
云氏下意识看了一眼谢千羽,心里慌慌,会不会是她绑架了花嬷嬷的表哥?可想一想,那表哥对于王府内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谢千羽没必要。可这人失踪得也太不是时候,难不成他是王府内奸?及明湖与他有关?所以出事之后才逃跑的?她忙正了脸色,道:“派人暗中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现在草木皆兵,只怕及明湖一事会牵扯到王府。
有了这事情烦忧,她也没有了折腾谢千羽的心思,便挥挥手,让众人都各自回去安歇。只是,宇文琦却没有走,留下来细细问了花嬷嬷表哥失踪的事情,只是此事蹊跷,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好劝慰几句,回去了蓝鹊院。
……
宇文信猜的不错,果然第二日京城就解禁了,只是此次事情不小,不少人都不愿意出门。四爷和七爷是自己回来的,果然是内卫府抓了人,两人身上虽然没有带着伤,可到底精神十分萎靡。二人在康王的鲲鹏苑说了一阵子话,就被康王赶回各自院子休养去了。
上午的时候,康王和云氏被皇帝召进宫里去了。宇文信则是因为“养伤”而在白泽楼窝着陪着小媳妇,倒是十分惬意。
谢千羽看着“闲不住”的宇文信一会儿打翻了自己的胭脂盒,一会儿缠着自己束发,一会儿又要拉着她去扑蝴蝶,不由得头疼道:“世子爷,你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如今称病不去宫里当值,好歹也在府里做做样子。”
宇文信嘿嘿一笑,露出小虎牙来,道:“这白泽园都是娘子的人,我怕什么?”
谢千羽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被他拽着去了后院的牡丹丛里,拿着网兜子扑蝴蝶。只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宇文信便腻了,将网兜子一丢,意兴阑珊地回到谢千羽坐着喝茶的凉亭里,嘟囔道:“人家都是女孩子扑蝴蝶,男子瞧着,咱们两个怎么反过来了?”说着,不耐烦地看了看那只怎么都没有扑到的黑尾巴蝴蝶,嫌弃道:“这扑蝶有什么好玩的?没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