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偏殿里出来的老者年轻时也做过大惠的国师,他年长娶妻后与妻子的感情甚笃,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地过了两年多好日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两年之后,她的妻子死于难产,一尸两命!他亲手葬了妻子之后已是万念俱灰,心痛之余深感世事无常,他进了青云观,出家做了道士。
他也是景姓皇族的人,论辈分,景行和水轻舟都要叫他一声叔公。外面的人则尊称他一声‘御道人’。
御道人也是水轻舟的几位授业恩师之一。
他提着唐伯猫走到景行身前把它交还给景行道:“轻舟那只狸奴前几个月生产的时候险些没了性命,那狸奴是他一手养大,娇惯的如同孩童一般,你若有话说,不妨就对他直说,何必去祸害那个畜生。”
“叔公您老可越来与偏心了!”景行接过唐伯猫单手抱着,脸上现出一个苦相来:“国师大人是您一手养大的,您就偏着他,我也是没爹没娘长起来的,您为何就不心疼心疼我……”
“唉!”御道人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无疾啊,轻舟坐在国师的位子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你们是兄弟,有些话我就是不说,你心里也明白。叔公不但心疼他,也心疼你!”
他伸手拍了拍景行的肩膀沉声道:“你们兄弟都命苦……生在皇族里,有谁能真痛快了?”
“别互相难为!”御道人说完又看了看水轻舟,提步出了大殿:“无疾这次气色不赖,你可是换了药方子?”
“是我七姐夫托人给我送来的……”景行没说那方子是赢绯亲自给他的。他偷偷离京的事是不能随便外道的。
“那就是了……”御道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可仍是字字清晰:“楼家的医术果然了得……唉……”
“唉……”景行和水轻舟也随着他一起叹了气,知道他大约是又想起了自己早就没了的妻儿。
“本座寻那燕姑娘并不是想害她性命。”挥手让在大殿里伺候的童子退了出去,水轻舟看着景行说道:“本座身为国师,既不能贪恋女色亦不能害人性命,所以,你大可放心。”
“国师大人这么一说,本王更不放心了。”景行垂眸看着怀里的唐伯猫轻声道:“国师大人既然什么都不为,你追着我家胭脂四九城的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家胭脂?”水轻舟唇角一勾侧头看着他问道:“无疾,这话你就不怕解二小姐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景行大咧咧说道:“胭脂是本王的冲喜娘子,这事儿还是国师大人一手经办的,帝都里谁人不晓?阿懿受解大人教养多年,她可最是贤良淑德,怎么会误会本王先有了娘子呢?”
“娘子?”水轻舟神色一凝:“无疾,你可知将来解家小姐才是你的正妻?”
“将来的事儿也得等本王能活到那一天再说。”景行抬眼对上水轻舟的眼睛笑眯眯的问道:“没想到啊,国师大人和解阿懿的关系倒是不赖。”
“胡说什么!”水轻舟皱眉道:“本座与解家小姐不过是点头之交,何来关系好坏!”
“点头之交……”景行点点头说道:“难得听见国师大人为女人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