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没犹豫调头就往回走。
“陛下可在里面?”一直走到御书房见了在门口当值的太监景行才停住了步轻声问道。
“贤王殿下。”当值的太监躬身行了礼之后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去了皇后娘娘宫里了。”
“哦?”景行一看他说话的时候透着小心便知道皇后那边大约是出了什么事情。
后宫的事儿作为臣子是不能问也不能提的,因此景行换了个方式问道:“陛下可留了话,说何时回来?”
“陛下没说。”当值的太监一挥拂尘对站在门那边的另一个太监说道:“看看去,屋里是不是该续水了?”
“有人啊?”景行对着御书房一挑眉,当值的太监极轻地说道:“是解大人。”
景行点点头。
他带来的消息十分重要,必须得亲自向皇帝陛下禀报,景行便低头在当值太监的耳边小声道:“劳烦公公跑一趟吧,本王此次前来实是有万分紧急的事情的,非得面见陛下才成!”
当值太监听了露出个为难的表情,他两手抱着拂尘搭在身前嘀嘀咕咕地说道:“不是奴婢为难王爷您,实在是……唉!”
当值太监脸上的五官拧在了一处,可见他是愁到了一定的程度。
“我就告诉您吧……”那太监心一横,几乎靠在了景行的身上轻声道:“今儿早上,皇后娘娘落了胎……”
“!”景行大吃一惊,看着御书房这里只留了两名太监当值他就知道宫里出了事儿,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这样的事儿。
“王爷,您可千万别说出去!”当值的太监话一出口就后了悔,他白着脸嘴唇哆嗦着给景行作揖道:“奴婢嘴欠,可是把命交到您的手里了!”
不管是在何处当差嘴严都是必要的。
那太监能留在御书房当差不知要熬多少年,平时也定是个谨慎的。景行知道是自己为难了人家,才让他把不该说的事儿讲了出来。
“公公但可放心,本王心里有数。”他抬起头来很严肃地说道。
“那……那奴婢就安心了……”当值的太监抬起一只手来哆哆嗦嗦地在脑门上抹了一把,他慢慢的转身步履沉重地往回走,景行的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然后就看见挑帘站在书房门里的解慎!
“解大人呐!”景行眼神一闪,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微笑来:“你也在啊。”
解慎比景行先来一步,听进来续水的太监说贤王殿下在外头候着,解慎一阵腻味,若不是必要,他实在是不愿意多看景行一眼的。
解慎起了身预备着改个时间再来,没想到他撩了帘子才想出来就看见景行和个太监亲亲热热地站在一起偷偷摸摸地说着‘不可告人’的话……
至于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解慎是没有听见的。但他一看说话的人是景行便会认为对方说的话定是‘不可告人’的,全凭了成见。
“贤王殿下。”见景行翻书似的换出一副使人厌烦的笑脸,解慎临时改了主意:选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儿御书房遇上了,那就干脆把两家之间的婚约解除吧!
两人论身份,解慎是景家的臣子,他见了景行仍是要行礼的。
只是他才拱了手,景行就大步走过来双手扶住了解慎的两只手臂,温和地说道:“解大人免礼!”
虚伪……
解慎轻轻挣开景行地双手,在心里暗骂道:真真是个虚伪奸佞小人!除了会讨好那些阉人做些阿谀奉承地下做事,你还能干点什么?
景行不知道解慎心里想些什么,但他知道这老头不待见自己。
因此景行越发和缓地说道:“不如我们进屋去候着?”
解慎和景行都曾得到过皇帝陛下的恩典,这两个人是可以在御书房里候着天子的。
解慎没言语,板着面孔转身回了屋。
“公公。”景行则把当值的太监招了过来:“还是得劳烦公公去请陛下,就说本王的事情万分紧要,耽搁不得!”
“那……奴婢就冒死走一趟。”当值的太监咬牙应了。
贤王担的是兵部的差事,他若说是万分紧要的事儿定是耽搁不得的,当值太监不敢不往上传。
“公公放宽心,陛下若有责怪,本王也会一力承担。”
当下人的命都苦,两头谁都不敢得罪。当初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他在年岁幼小的时候就没了俩蛋,现在他可不想再把命混没了。
当值太监得了景行的承诺心里仍是忐忑,他一路小跑着奔了坤宁宫,嘴里一直念叨着‘阿弥陀佛’……
解慎坐在屋里一直看着门口,结果等了半晌也不见景行进来。
想着能在陛下回来之前探探他的口风,解慎压下烦躁的情绪起身又到了门口:“贤王殿下怎么不进来?”
“本王以为……”景行被他问得一愣,随即走了过去才小声说道:“本王以为解大人是不愿与本王坐在一处的。”
“老臣……”解慎本想说‘老臣不敢’,对上景行带着笑意的目光,他心里莫名火起,脱口而出道:“老臣是不愿与贤王殿下坐在一处,但有些话却是不可不说!”
“解大人还是如此耿直。”景行被人扫了脸却仍是大度地说道:“既如此,本王就听听解大人到底有什么话不可不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径直坐在摆在下首的两张椅子上。
內侍进来送了茶,景行等着他出去了才看向了坐在对面的解慎。
景行不说话,等着对方开口。
他心里暗自想到:这老头莫不是要说婚约的事情?难道要催我赶紧成婚?
“殿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老臣就开门见山了。”解慎轻咳了一声沉声说道:“陛下已经为殿下与小女指婚两年,殿下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这个……”景行一笑:“难道解大人有了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