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惠地处偏北的地方,到了冬天便会大雪小雪的不断。
今年似乎与往年不同,进了腊月下了两场雪之后天就放了晴,一直到大年初一的夜里才又落了雪。
燕之在新家里踏踏实实地过了年,年三十晚上一大家子人不分主仆开了几桌宴席,桌上的好菜都是她亲自下厨做的,有几种菜式还是众人没有见过的,因此一顿年夜饭吃的甚是热闹,连家里的两个大丫头都求着燕之要和她学做饭的手艺。
三十守岁是旧俗,家里人欢天喜地地凑在前院的正房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燕之强打精神熬过了子时,与大伙一起迎来了新年。
待到几个半大小子放了爆竹烟花回来给燕之拜了年,燕之把早就预备好的压岁钱给了孩子们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居处。
“姑姑,天冷别站在外头。”燕之住处是栋二层小楼,她往楼上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见羽没跟着自己进来便叫了她。
羽点点头进了屋,端了屋里的火盆也上了楼:“这么早就睡下了?春儿正张罗着要玩‘升官图’呢。”
“让他们玩吧,一年到头就这几天能玩痛快了,您别管他们。”燕之脱了外面穿着的棉袍子上了床:“我老喽,可没他们那么有精神。”
羽把火盆放在了门口,不以为然地说道:“老什么老,丫头比春儿还小呢。”
见燕之自己铺了被褥躺下了,羽走过去将被子的四角都往里掖了掖:“这床上缺个帐子,还是有帐子好,冬天睡着暖和。”
“可别给我挂那个东西。”燕之打了个哈欠,小声道:“我就喜欢屋里清清爽爽的,挂了帐子憋的慌。”
“丫头过去可是必须放了帐子才睡的。”
“我不是长大了么……”燕之忙转身面朝里躺着,没敢再多说。
毕竟她与过去的成纯熙是两个人,自然习惯会有许多不同。
羽径自出了屋随手关严了房门:“睡吧,等炭火虚了,姑姑会端走的。”
“嗯。”燕之应了一声,睁了眼。
家里越热闹她便会越想景行。
天寒地冻的,家家户户都热热乎乎地聚在一起过节,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能不能吃上一顿像样的年夜饭……
景行已经走了十来天了,并且彻底的没了消息。
不单是燕之这里没有接到过他的书信,连坊间也没人提起大惠的这位贤王爷了。
隐隐的,燕之的心里有了不安的感觉。
这种不安从与景行分别的那刻便生了出来,随着他离开的时日愈久,这种不安的感觉便愈强烈。
燕之平素并不与那些高门大户的人往来,现在她倒是很想找个消息灵通的人打听打听外头的情形。
可她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她认识的能称得上高门大户人家里出来的人只有两位:徐金蟾与国师大人。
一想到这两个人,燕之自己便摇了头:“还是再等等吧……这二位想必自己都过的焦头烂额了。”
强压着心里的念头,燕之不动声色地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过了两天,有人顶风冒雪地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