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让福全把贤王府各处有头有脸的人叫过来拜见新进府的当家主母。
而满脑子大火烧的燕之对这些人的身份是一概的没记住。
接过福全手里的账册转到燕之手里,景行呼出一口长气。
府里账册的交接就是掌家权利的交接,景行算是彻底把自己的身家都交到了燕之的手里。
……
“怎么不吃?昨儿夜里不就说饿了?”
回了寝殿,景行与燕之两个人用早膳,桌子上各色饭食摆了不少,燕之却没怎么动筷子。
“我知道王府里有不少人,可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巨!”燕之放下了筷子,见里屋只有他们夫妇二人才接着说道:“这些人都是靠着你活着?”
“不错。”景行点头:“这些人不但要靠着爷活着,有人还能靠着爷升官发财。”
“那得养到什么时候算一站啊……”燕之简直都要愁死了!
“胭脂原来是想这些……”景行模模糊糊地总算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他沉思了下开口问道:“夫人的那两名爱徒要养到什么时候呢?”
“梅卿,小幺?”燕之看着他说道:“这俩人在我的铺子里学徒做工,每个月都有银子挣,我并不用在他们身上花多少银子……”
“嗷……”燕之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懂了!”
贤王府里养的人虽多,却不养闲人。
这些人虽说吃景行一口饭,可同时也能为景行挣银子,这道理如同燕之家里养着的那些半大小子是一个道理。
背靠大树好乘凉与抱团取暖从本质上来说是没有区别的。
‘景大树’盛了一勺粥笑眯眯地送了过来:“吃饭,别饿着爷的儿子。”
“嗯。”燕之凑过去吞了那勺子粥就势接了他手里的粥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的谢王爷点拨!”
“怎么谢?”景行脸上的笑意愈深:“用嘴谢啊?”
“那你还想怎么着?”燕之夹了一点小菜放在粥碗里用勺子盛了喂在景行口中。
“那爷叫你一声,你答应了就成。”景行慢条斯理的咽了口中食物说道。
“叫吧。”燕之横了他一眼,以为他要说些两口子之间的肉麻话。
“傻妞儿!”景行瞪着一双黑的看不见底的眼睛对着她:“快答应。”
“……”燕之抿了下嘴唇,笑了:“嗳。”
屋里没有外人,燕之厚着脸皮应了,反正也没人听见。
站在寝殿门外的羽扬起了一边儿眉毛现出个奇怪的表情来,她拦住正要进去送点心的婢女:“王爷和王妃正在相商要事,你们待会儿再送来!”
“那,你自己应了的,可不许反悔!”景行仰着头‘嗤嗤’笑了几声又对着燕之小声儿叫道:“傻妞儿,再应一声儿……”
“王爷的药呐?怎么这般时候还不送进来?”燕之扬声对着外头大声说道。
景行立时闭了嘴,老老实实的坐好,等着燕之喂粥给自己……
……
燕之与景行大婚的时候是腊月二十八,转眼就是春节。
俩人在贤王府里过了个热热闹闹的春节。
三郡主似乎是有意避开了燕之,俩人只在三十晚上的家宴上见了面,彼此都客客气气的,倒是没有引出什么风波来。
大年初一景行与燕之一起进了宫,俩人除了要分别给帝后拜年之外,景行还要到太庙参加景氏皇族的祭拜。
“爷进宫的时候短不了,胭脂别等着爷,早些回府。”马车上景行与燕之说着话:“今儿是你三天回门的日子,你别自己回去,等爷回来陪着你回南菜园。”
“明儿初二是回娘家正日子,咱们正好可以在家里住两日。”
“嗯。”燕之轻声应了,想着他大婚夜说的那些醉话,不禁有些忐忑。
皇子失踪的事儿一点儿没有泄露出来,越是这样燕之才越是不安,总觉得皇帝陛下不该如此镇定的。
为了这个唯一的儿子能够太太平平地养大,景云把他藏了不少年。而他后宫的女人虽然也有人怀孕产子,但这些皇帝的孩子都像遭了魔咒似得,统一的活不了多久……
所以那个被藏在暗处的大皇子便更加的弥足珍贵,他已经成了景云身上的逆鳞,谁也不能碰!
“大婚那天夜里……”燕之喃喃地开了口却很快地止住了。
原本闭目养神的景行慢慢的睁了眼问道:“那天夜里如何?”
燕之摇了摇头,隔墙有耳,外头不比侍卫守护森严的贤王府,她不能乱说话。
“爷……是不是说醉话了?”景行看不见燕之的动作,仍旧追问道。
景行宿醉,但第二天他就问了影卫他的言行,因此大婚夜他自己对燕之说了什么景行非常清楚。
他那个皇兄眼神很毒,在他面前一丝一毫的马脚都不能显露。
景行在心里飞快地思考着,燕之毕竟是女人,外头的这些风霜剑雨她经历的不多,万一……
景行相信燕之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可万一这个傻妞儿要是藏不住事儿演不好这出戏呢?不如现在就送她回南菜园去,毕竟今儿该是新媳妇回门的正日子,她就是不跟着自己进宫也情有可原。
“说了啊……”燕之把他的斗篷拢了拢,让景行的两只手都被包住:“忘了?”
她笑着说道:“你对着我说了一夜情话。你说你喜欢我。你还说你离不开我。还有……你说你是我一个人的。”
她每说一句,景行脸上的表情便轻松一分,待到燕之闭了嘴的时候,景行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宫门前,景行坚持着先下了车。
拉着燕之的手扶着她安安稳稳地从马车上下来,景行俯身轻声道:“傻妞儿,那些话都是爷的真心话。”
“爷离不开你。”
“爷是你一个人的。”
“爷喜欢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
燕之眯着眼仰视着他。
她很想告诉他,那种很喜欢很喜欢的感觉是名字的,叫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