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管事。”燕之扶住了过来迎接他的福全站直了身子。
“禀王妃,王爷才……才没了。”福全低着头声音苍老。
寝殿里也跪了一地人,只留了一条能过人的道通到床前。
扶着福全的手臂燕之从外间走到里间,一眼看到了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景行!
三郡主扑在她的身上痛哭失声,两个婆子显然想扶起她,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快!”水轻舟站在众人间焦急地看着燕之:“别让三郡主碰无疾,快拉开她!”
“谁敢动本郡主!我阿弟都死了,你们连碰都不许我碰他么!成纯熙,你不是人!”三郡主疯了似得大声哭喊着。
“所有的人都出去!”燕之推开福全的手笔直地站在寝殿的正中:“不愿意出去的,杖毙!”
她一声命令之后,寝殿里的跪着的人马上起身退了出去。
“吴楚风,请三郡主离开!”燕之再次沉声道:“我请了国师大人过来为王爷看病,别耽误时间!”
“看病?我阿弟都死了!死了!他从王府里出去的时候还说说笑笑的,回来连口气儿都没了!成纯熙,你到底去了哪里!”
燕之不理三郡主的哭闹,直视着满脸泪水的吴楚风。
“夫人……王爷他确实……”
燕之移开视线提步走到床前一手薅着三郡主的头发将她从景行的身上拽了下来!
“我跟你拼了!”三郡主疯魔一般朝着燕之扑了过去,燕之抬腿就踹,一脚将她蹬到地上:“拖出去,关起来!”
宫扶着水轻舟坐到了床边,单手提着景姃扔到了寝殿外:“少主吩咐,关起来!”
成家的侍卫毕生只认成家的主子,他们可不管景姃什么郡主不郡主的,上来先把骂个不停的景姃嘴堵了又把她捆了个结实推进了院子里的小厨房里。
“都出去吧。”水轻舟抬抬手对着宫抱了拳:“前辈,还请为本座护法。”
宫看向燕之,见她点了头才应道:“嗯。”
“胭脂,别碰他!”水轻舟叫住要往床前走的燕之:“魂魄一散,本座也救不了他……”
燕之往那张毫无生色的脸上看了一眼,转身出了寝殿。
寝殿的门关上,宫站在了门口。
吴楚风领着景行的侍卫将景行住着的这个院子整个儿包围了。
燕之坐在寝殿的檐下,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口楠木棺材,脑子里都是躺在床上的景行的样子,原来没了那口气儿,在熟悉的人也会变得陌生。
燕之怎么想都觉得躺在那里的人不是景行……
……
寝殿内,水轻舟慢慢地起身走到了床前,低头看着景行。
几缕魂魄发着莹莹橙色的光伏在景行的尸身周围。
“无疾,为兄很羡慕你……她那么在乎你……”他轻声道:“她救了我一命,我还你一命,两清了。”
水轻舟以结跏趺坐的姿态坐在景行的身边抬起右臂松开了手,那缕胎光魂立时飘了出来落在了那些魂魄中。
水轻舟双手掐诀念了咒子布了结界将三魂七魄困在景行身边不许它们散去,随后他回手拔了头上的金簪重重的戳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身有内伤,三日不进饮食,体内残存的力气有限,他需要剧痛来提神才能坚持下去……
阖目,敛神,沉息,水轻舟迅速进入大定境界。
提起先天一炁催动丹火,水轻舟将景行的胎光魂招了过来与自己的铸在了一起!
一人一命,死了就是死了。
景行命数已尽,就算他原封不动地将景行的魂魄都送回身体里景行也不可能重活。
水轻舟将景行的主命的魂与自己的铸在一起,从此,景行生,他生。景行死,他死。
丹火是能无色无形能融化万物。
此刻,水轻舟一样受着丹火的炙烤!
景行的肉身已经被毒蚀透,水轻舟要把那些入骨的毒全部融掉就要这样‘感同身受’才成……
……
子时,寝殿的大门终于打开。
披头撒发的水轻舟对着燕之展颜一笑:“胭脂,他醒了……”
燕之欢呼一声风一样的跑了过去:“水轻舟,好哥们儿!”
……
床上,景行瞪着眼狐疑地看着四周。
“景行!”
听到响动,他扭头看向扑过来的燕之盯着她看了片刻抬起了手:“扶本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