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这么多炮仗?”景行扶着燕之回了屋,进门先解了身上的狐裘:“沉。”他小声嘀咕道。
“这东西就是抗风,若说平时在家只出门的时候披一披还是棉的好。”燕之接了狐裘搭在衣架上。
景行还站在寝殿的门口向外张望着。
“这些炮仗都是你吩咐买的。”燕之关了寝殿的门径直进了里间:“咱俩是腊月二十八大婚的,又赶上过年,你差人去买了几车回来,如今还剩了不少,就在门房里堆着。”
“这东西沾火就着,还是赶紧都放了吧。”
景行点点头跟着燕之一起往里间走,同时他心里也挺奇怪,依着自己的性子,就算是大婚也不会如此张扬,怎么会光炮仗就买了几车?
坐在椅子上景行往四周看了看,寝殿里到处披红挂彩保持着新房的模样,透着喜气。
景行垂了眼帘盯着脚下的长毛地毯发呆,不明白干嘛把好好的一块挂毯放到脚底下踩着……
“睡吧……”燕之背身站在床边一面解着小袄上的带子一面说道:“这一天一宿折腾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了,你也别瞎琢磨,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儿就问,你信不过我也可以去问吴楚风。”
景行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本王没有信不过你,本王只是……”
“嗤!”燕之把小袄和裙子搭在床尾爬上了床:“你一张嘴就不对,咱俩之间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钻了被窝把有些发酸的两条腿长长地伸了出去,燕之舒服地叹了口气:“总算是躺下了,累死我了。”
“正月里呢!”景行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不要乱说话。”
燕之在翻了个身脸朝着景行躺着,抿嘴一笑。
正月里忌讳多,好多不吉利的字眼儿都不能说。
她知道,景行是不许她说那个‘死’字儿。
“哎。”燕之对着景行叫道。
景行抬眼看向燕之?
“过来睡觉了……”燕之拍拍枕头:“你坐在那儿给地毯相面呢?”
“这不是地毯,这是番邦的挂毯。”景行沉了口气心一横站了起来:“那就……睡吧。”
燕之瞪着俩眼看着他,眼里俱是笑意。
俩人视线相接,景行马上错开了眼神,他回身吹熄了桌上的蜡烛。
寝殿里一暗,可外头天光已亮,屋里已经能够看得很清楚。
“踏踏实实睡一觉,我让福全把外客全挡了,今儿谁也不见。”
“嗯。”景行故作镇静心跳如鼓地走到床前背着燕之脱了身上的袍子随手扔在床上。
“说了你多少次了,别把衣裳乱放。”燕之小声儿叨叨着起身把那件棉袍展开好歹叠了叠也搭在了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