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进了后院就见几个小子正贴着墙头朝下拿大顶,细一看,辛未也混在里头!
燕之笑道:“呦!这是干什么呢?吃饭之前先折腾折腾,一会儿好多吃几碗?”
“前些日子就开始练了。”羽一指小山子,小山子忙用力伸直了手臂尽量让身子舒展了:“先前只是阿文跟着我练,后来你宫叔说这几个小子常跟着你,还是学几手功夫好,真遇到事,最起码不会给我们添乱。”
“挺好。”几个小子高一声低一声地叫了燕之,她一面点头一面说道:“小伙子,就该学点功夫傍身,别跟……”
“别跟王爷似得,整日里生病!”小幺嘴快,抢了燕之的话。
羽过去单手提着他的两只脚踝轻轻一捏,疼的小幺立时‘嗷嗷’叫了起来:“疼!疼疼!婆婆,我的脚要废了!”
“再嘴欠,我准揍你!”羽沉声道。
“不敢啦……”小幺鬼狐狼嚎道。
窗户推开,一名侍卫从里探出头来,笑道:“一猜就是你小子,又说什么了,惹得我师叔生气?”
羽扭头看了过去,那侍卫二话不说缩了回去并关严了窗户。
“你怎么不叫人呐?”燕之走到辛未身前弯腰看着他。
“姑姑。”辛未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
阿文歪过去看着他:“你不该叫姑姑!”
“我就叫姑姑。”辛未看着燕之,俩人是颠倒的方向:“成不成?”
辛未是景云的孩子,论辈分,燕之是他的婶婶,这孩子一张嘴就叫了她姑姑,摆明了不想提自己身份,也有几分愿意与燕之亲近的意思。
燕之蹲下身子摸了摸他那个长出了头发的刺头:“就叫姑姑吧。”
辛未身子晃了晃往一边儿倒去,羽伸手拉起了燕之:“这些孩子都是初学,你还是离他们远些,留神砸了你。”
“我可不是初学,我师父是归铉大师!”辛未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服气地说道。
“归铉功夫好你的功夫就好了?”羽冷笑道:“归铉敢逼着你站桩练气?你身上的那点儿玩意儿连入门的皮毛都算不上,狂什么!”
辛未赌气瞪着羽,末了一翻身又头朝下贴到了墙上。
燕之不理外头一老一小斗嘴斗气径自去了徐金蟾住着的屋子,徐金蟾正在屋里做针线活儿,对外面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晚上别绣这个,伤眼睛。”燕之过去拿了她手里的竹绷子凑到灯下一看,见上面绣了一副狮子滚绣球,那狮子是圆滚滚的胖狮子,瞅着食粉可爱:“怪好看的!”
“姐姐。”徐金蟾起身行了礼:“我在屋里待着无事可做,等绣好了再挂个里子,给你的娃娃做个肚兜穿。”
“好啊!”燕之把那只绷子在肚子上比划着说道:“儿子,看见没,这是你姨给你做的,她手巧不巧?”
“别扎着,上头有针。”徐金蟾把绷子接了过来放在针线笸箩里看着燕之轻声问道:“可有我家的消息?”
燕之摇头:“本来想见了王爷问问的,结果……我把他气走了,没问成。”
“拌嘴了?”徐金蟾端详着燕之劝道:“你别生气啊,气坏了身子对娃娃不好。”
“他才走的时候我是很生气,现在早就不气了。”燕之嗤笑道:“跟他生气,得把我活活气死了!”
“胭脂。”徐金蟾很平静地说道:“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是徐家的人,留在你这儿就是个祸患。”
“你让我走吧……我不想你受了牵连。”
“走?”燕之皱眉:“你要去哪儿,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徐金蟾低了头两只手不停地互相揉搓着:“徐家都没了,我自己有什么好打算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徐家没了还有燕家。”燕之抓住了那两只冰凉的小手轻声道:“我不妨告诉你,如今世上已经没有徐金蟾这个人了。”
徐金蟾抬头怔怔地望着她。
“在刑部的公文上,徐金蟾已经暴毙在狱中。”燕之顿了下接着说道:“你现在是我的妹子,燕家的二小姐。”
“可是……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人认识我的。”徐金蟾喃喃道。
“所以这段时日就得委屈妹妹在家避避风头了。”燕之对着针线笸箩一抬下巴:“帮姐姐做几身娃娃的衣裳,在家看看书……日子过得快着呢,等这场风波过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