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女子惧怕男子不过是怕今后的衣食没有着落罢了。王爷认为我会担心这些么?”
“照夫人的意思,倒是本王该怕你的。”景行冷笑道。
“王爷这话就是说笑了。”燕之不以为然地说道:“就算王爷您把身家交到了我手上,凭王爷的本事再挣出一份家业来也非难事,为了点银子就要怕我?呵呵……”
“本王倒觉得夫人如今是有恃无恐的。”
燕之衣襟的带子上挂着一副碧色的络子,络子一头的挂绳与带子系在一起,可见另一头挂着的东西的贵重。
燕之把络子从怀里掏了出来从衣襟上解下放在桌上朝着景行一推:“王爷,您的印信。”
“什么意思?”景行莫名的慌乱起来。
“今儿王府里发月份银子,我正好带在身上。”燕之收了手毫不留恋:“王爷的身家确实丰厚,但我对这些并不贪恋,所以它即便富可敌国,也不足以使我因为害怕失去这些而惧怕您。”
“胭脂,难道你就不知道怕么?”
“谁说我不知道怕?”燕之轻声叹了口气:“以前我就怕你年纪轻轻的早早死掉,那时候我可是天天怕的。”
景行的心里动了下,也放柔了声音说道:“既如此,本王现在已然痊愈,你为何不能像原来一样好好的与我过日子呢?”
“你知道原来我们是如何过日子的么?”燕之看向他,眼中隐隐的有了泪水:“我,从未变过。不同的是你并不喜欢现在的我。”
燕之的话语直指症结所在,简单明了却又残酷异常。两人一时都没了话。
“既如此,你为何不把这四年的事儿都爷说一说呢?”
“日子是一天一天过出来的。”燕之摇摇头:“王爷您可以想想,自打您醒过来之后心里最想知道的都是些什么事呢?”
“您与吴楚风在书房里关门谈了几天,谈的都是公事吧?”
“……”景行一点头。
“后来,您又与三郡主密谈了几个时辰……”
“爷不过是问问三姐府里的一些情形。”景行解释道。
“公事,您信的过吴楚风。私事,您信的过三郡主。我对于您来说又算什么呢?”
“现在您又问我为何不把这四年的事儿都与您说一说?”
“景行,你想让我说什么呐?”
“说你把作为冲喜娘子的我赶到猪圈去住了几个月?”
“说你明知道我不肯与人做妾,仍与解二订了婚?”
“说你死缠烂打不清不楚地就睡在我家的炕上?”
“说你为了与解二解除婚约冒死去了边关,而我傻乎乎地从帝都一路追着你去了战场?”
“说你毒入经脉失明几个月,我一直隔着屏风帮你看着边关众将的表情动作?”
“说你带着我在乌兰城外的草甸子上听风沐雨?”
“说我跑遍了乌兰城的市集酒楼花了许多银子买鱼,就为了你一句‘想吃胭脂做的糟熘鱼片’……”
“你看,这些事儿我都不用想便能脱口而出,并且说个几天几夜都讲不完。”
燕之转脸看向紧闭的房门:“你不问,我也不想说。过去的日子有苦有乐,但那毕竟是过去的日子。我更想往前看,以后的日子还那么长,我若整日纠结以往又有什么意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