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一碗鱼汤就在眼前,闻着腥气不小,水轻舟拿起汤匙来才搅了两下,雪白的狸奴便凑了过来‘喵喵’叫着蹭着他的腿。
国师府的人是皇帝陛下直接叫走的,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能拦着不让人出府?
陛下既然已不把他这个国师放在眼里,他又何必自讨无趣呢?
盛了小半碗米饭又添了几勺鱼汤拌匀了,水轻舟把碗放在了地上,绣雪凑过去闻了闻却并不吃,仍抬了头‘喵喵’叫。
“你太馋了。”水轻舟小声嘀咕了一句弯腰把它抱了起来同时说道:“把这碗饭给那个丑东西吃了吧。”
丑东西是唐伯猫的儿子,它似乎是知道自己不招主人待见,因此但凡绣雪在主人身边的时候它便躲进了偏殿。
“再忍个两三年……”诺大的梦高殿里只剩了水轻舟人一人坐在一张大桌子后面自言自语:“等清河再大些能住进来,咱们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
“太子的册封礼定在下月初三了。”景行进门先走到燕之跟前亲了儿子一口:“父王回来了,叫爹!”
“洗手换了衣裳再过来抱孩子。”
“就你事儿多。”景行俯身在燕之的脑门儿上也亲了一口。
他身上仍带着药香,只要离得近了便能闻见,这略带清苦的味道蹿到燕之的鼻子里总能让她发怔。
太多的回忆了,苦的甜的,如同这药香挥之不去。
“这么快?”片刻之后燕之才回过味来:“这都月底了,也没几天了。”
“陛下想攀上一门好亲家,自然心急。”景行洗了手脱了朝服随意的丢在椅子上又对着燕之怀里的婴儿拍了手:“让爹抱抱!”
“小声些……”燕之把儿子小心地放进他的怀抱,她对着隔壁努努嘴:“连城在呢。”
“又来了?”景行的声音果然小了些,他盯着儿子的头顶看了看才笃定地说道:“这个是老大,头上有一个旋儿。”
“俩儿子头上都是一个旋儿!”燕之不以为然道:“我说你怎么老看孩子的脑袋呢,原来是还分不清俩儿子谁是谁呢……”
“爷的儿子,爷能分不清?”景行说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又盯着小婴儿的头顶仔细看了才回道:“这个是老大,错不了。”
燕之一撇嘴回身去收拾景行的朝服:“陛下是一门心思想把辛未很连城凑到一块去,两孩子才多大岁数啊,这也太急了。”
“急也没用。”景行抱着大儿子走到床边去看还睡着的小儿子,他笑着小声儿道:“这俩人没缘分,陛下前脚把辛未接进宫,后脚公主就到了咱们的府上,前赶后错的,俩人总是碰不到。”
“那下月初三,陛下不是白忙活一场了?”燕之把衣服拿到门口抖了抖才在展开搭在了衣架上。
“辛未被他藏了那么多年,乍一出来,总会有人说三道四甚至起了旁的心思。”景行把大儿子也放在床上,他端详着两张小脸儿笑了笑:“他若不大张旗鼓地办这一场,有些人就会揣度陛下到底有几分心意真想将龙椅留给辛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