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溜先回家,去找你主子过来。”夏藕只能退而求其次,还不忘将那一筐丹参套在顺溜的马脖子上,又嘱咐道“记得走后门!”
果然,顺溜比鎏凤听话,自己哒哒的往家的方向跑去了。
夏藕抬手弄乱了自己的发髻,一边拼命往村里跑,一边叫喊道“救命啊,我娘和三姑母……要把我卖了换银子,给哥哥们读书用!不要啊,救命啊!”
鎏凤在后面撒着欢的跟着主子一起跑,没有给一身屎臭的那两人一个眼神。
事实证明,顺溜跑的比她和鎏凤都快,她们刚进了村,引来村民开始表演,稷澂就忙不迭的赶到了。
夏藕一见到撑腰的人,立刻拿出最诚恳的演技来,连她自己都能信以为真。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想想就觉得不对,又变作莲步轻移,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投落在提督大人的身上。
她声音软软的哽咽道“夫君,我娘和三姑母……要把我卖了换银子,给哥哥们读书用……呜呜……”
“咴儿……咴儿!”鎏凤也跟着嘶鸣,宛若在告小状。
一人一马,好不委屈。
此刻,稷澂直接忽视了鎏凤,他面前的小娘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埋在他的怀中,他只觉自己的胸膛一片潮湿。
她瑟瑟发抖,缩成那么小的一团,既惹人怜爱又心疼。
稷澂冷锐的眸光望来,一双极其幽深的眼眸,在他通身散发出骇人的冰冷气息下,更加令人畏惧。
“夏家好大的本事,要卖我稷家的媳妇?”
“不,我没有,小狗子信口雌黄!”
谷氏矢口否认,想让夏三姑给证明一下,陡然记那人还在马粪中趴着呢!
夏藕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声音哀哀的,格外伤心,道“夫君,我娘要像卖掉夏蓙一样卖了小藕!”
“胡说八道!蓙儿是失踪了,那是我女儿又何曾是卖掉?”谷氏有些茫然。
夏藕用弱弱地声音,婉转柔声,道“那可说不定……月前能亲手送小藕顶替夏苋这个堂侄女,如今就能为了儿子,再卖掉另一个闺女……”
“你你……”谷氏的脸色微微泛着白,急的眼眶发红,却不知要如何解释。
旁边的佃户帮腔,道“就是,就是,同样都是亲闺女,舍了一个小狗子,难不成还能真心在乎另一个夏蓙?”
“小狗子,你空口白牙污蔑老子娘,是要遭雷劈的!”谷氏嗓音尖锐的嚎叫。
夏藕面上委屈,态度却斩钉截铁,怯怯的回道“六月初六,我大婚那日,你让打猪草的大伯母,引来人牙子,卖掉夏蓙,你敢说没有?
事后还则喊捉贼,带着村人上我家找夏蓙,将脏水扣到我夫君身上,简直枉为人母!”
“什么,钱氏?”谷氏的天灵盖仿佛被撞开,头晕目眩。
稷澂俊美的脸一脸凛冽冰冷,冷声道“呵,演技不错!
那人牙子就是夏苋卖身那个花楼的人,既然你问心无愧,报官多好?”
“既然你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蓙儿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就忍心看着她堕落风尘?”谷氏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
夏藕撇了撇嘴角,道“这话真有意思,你做娘的卖了自己的亲闺女,我这个做妹妹的再买回来,合着您老人家,还能多挣几次回扣不是?”
“好厉害的一张嘴,从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般伶牙俐齿?!”谷氏涨红了脸,眼底怒火汹涌,又带着几分火气。
“再厉害的嘴,也比不过谷婶子的行事。”稷澂微微扬起的唇角,透着讥诮,道“想看清此事谁是谁非并不难,只要报官,便可查到夏蓙的下落,还有是不是谷氏和钱氏连手卖了夏蓙,半夜溜乡亲们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