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八八,总归也跑不出谋财害命这几样。”稷澂手指微微捻动,想到前世,打断他手臂的那群地痞。
夏藕弯起唇角,狡黠的笑了笑,道“夫君,田里长家的田婻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总是和夏家人欺负我,若是她们用我去换夏苋,不如来个偷梁换柱?”
她倒要看看田家人最后事发的嘴脸。
稷澂一个抬眼,眸光冷淡地对视上小娘子叽了咕噜乱转的眼睛。
“你换了男装,睡在鎏凤那屋里,也不要点灯,东西什么的被毁了也不要紧,什么都无需管,只顾着自己的小命便可。
我出去一趟,明日咱们就赶考去。”
“夫君,你去哪里,小藕陪你吧?”夏藕见提督大人嘱咐得这般细致,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心里热乎乎的。
稷澂瞥着她的小模样儿,莫名想笑,却故意冷脸道“不了,他们今夜也许不会亲自动手,总要让他们亲自惹一身腥才是。”
“那夫君快些回来,我一个人害怕。”夏藕弱弱的道。
稷澂心口一跳,道“那羊奶是没有问题的,娘子喂鎏凤吃饱了,明日才有力气赶路不是?”
夏藕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下那些话,甜甜道“好,小藕都听夫君的!”
不知是不是她敏感,提督大人这会儿看起来似乎有些沉重,她不由的生出一丝歉意。
一般厉害人物的心底,都会藏着某些不可触碰的伤疤,触到会疼,还是会鲜血淋漓的那种。
明显夏家在提督大人心里,并不美好,而因她夏家女的身份上,又屡次牵扯上。
她这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书房里,稷澂提笔濡墨给清河书院的白山长,写了一份请帖。
邀请白山长明日一早在村中的竹林小聚,又告知自己这次要下场,请师兄们也过来,传授些考场经验,将信给了夏藕,让她拿了银子,请人连夜送上门。
最后,他又拿了一包药粉,换了身头粗布的黑衣,头上裹着布巾,脸也蒙上,趁着夜色,融入黑暗。
外面夜风吹了又停下,月亮又偷偷探出了个脑袋,将月光撒下。
“熊爷,你说那稷家的小娘子真有他们说得那么好看?”
“月前在公堂上,爷又不是没见过小狗子,跟根柴禾似的,怎么能换风情万种的小蓙儿?”
“最难消受美人恩,咱们熊爷这是给美人面子,才亲自出马办事!”
夜朗星稀,枝桠婆娑,狭窄的山路上传来汉子们嘀嘀咕咕的声音。
稷澂隐蔽在茂密的树冠中,掀了掀眼皮,朝着驶来马车的那头瞧去。
一行人大约十多个,小喽啰们跟着马车后面跑,车帏被夜风吹开,蓄着一大把络腮胡子的壮汉映入眸底。
又是前世那群地痞,连着打断他手臂的络腮胡子也来了,这人便是清河侯宠妾的兄长,外号金钱熊,人称熊爷。
金钱熊依仗侯府的威势,不仅贪花好色,还行逼良为娼,强取豪夺诸多之事,被欺压的大多都是平头百姓,斗不过这番权势,只能打掉牙和血吞。
据他探查,此时的夏家尚未巴结到清河侯府,可又怎么同金钱熊熟识的呢?
不过眼下,他没有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也不想探知什么,总归这一窝窝的仇家,他半个都未想放过。
真相什么的,对他早已不那么重要……
相对来说,比起所谓的真相,他更想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