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舅父、舅母、表妹……
记忆中的他们明明各个都是人品贵重之人,是什么时候他们都变成了这般令人作呕的模样?
其实,他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他们同稷步都是一般虚伪嘴脸,对自己的好,亦是曲意逢迎,冲着太子的身份,仅此而已!
那些百姓说得都是真的,是他一直身在局中,被亲情蒙蔽了双眼看不清罢了!
脑海中一片混沌,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渐渐变得摇晃起来。
摇摇晃晃的,仿佛要脱离而去。
身体越来越无力,意识也越来越稀薄......
便在他即将沉伦黑暗,眸色晦暗不明之际。
“嘶……”耳朵一疼!
倏忽,小鱼仙傲娇的眸光闯入。
顿时,心中那点阴霾,被驱散于无形。
揉了揉发痛的耳朵,都耳鸣了。
哎,要不是小鱼仙来得快,此刻那柴垛上的人,便是自己了……
“娘子……”潜入祖坟救人的稷澂,趁乱运着轻功,踏着树梢而来。
原本他正要劫持了建昌伯,用稷延龄让人来灭火。
不成想,就在他要动手之际,余光瞧见树冠上被西风吹起的一抹衣角。
再细看过去,小娘子正趴在树杈上,看得兴致盎然,还时不时的摇动一下小脚丫。
当即,他纵身朝着夏藕跃去。
夏藕似乎听到提督大人唤自己,小脑袋机警的四下打量。
是提督大人!
他穿着一身牙白色的箭袖劲装,似是湛蓝苍芎中飘来的一朵圣洁白云。
长身玉立,挺拔如松,凛贵至极,望着她的目光灼热的烫人。
他定是想念极了她……
“夫君!”夏藕压着嗓音,低声唤他。
若不是在树上,她定然欣喜的扑过去。
稷澂轻如落叶般落在她的身侧,小丫头就像遗失的小奶狗,一见到主人撒着欢的摇着小尾巴,就扑了上去。
少年占有欲极强的拥紧她,附在小娘子的耳畔,道“我来晚了!”
他无法想象瘦弱不堪的小娘子,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是如何度过这三日半的?
她该多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她定是想念极了自己……
那日,他参加鹿鸣宴时,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脏很不舒服,憋气的厉害。
待他赶到家中,涌入眼帘的景象,尽是凌乱打斗的痕迹。
前世今生,他受惯了人情冷暖,已养成冷心冷肺,早便对世间的得失无感了。
可当面对小娘子不知所踪,他心里却隐隐作痛。
他压住翻江倒海的情绪,按照痕迹追了上去。
本以为会极费心力,却每每在岔路,都能发现同质地的锦布条,这为他节省了很多功夫。
彻夜不休,一路寻到稷家祖坟的山脚。
瞬间,他想到前世,那个被稷家险险活埋的自己。
因为,他经历过那些黑暗。
是以,他知道里面守卫有多森严,布局有多谨慎。
他人单力薄想要全须全尾的救下小娘子,绝对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