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清河县的事,也传到了自己的耳目里,他还为那个稷家少年和小狗子同情了好一阵。
可不成想,他的女儿就是那个被夏家蹉跎的小狗子!
十四年来,他竟像个傻子一般,将个鸠占鹊巢的玩意,捧在心尖上疼爱,而他亲骨肉却在山村受尽苦楚……
“哈哈……”池瑶听到自己的胞妹,居然是那个救了太子的贱民,仰天大笑。
若是之前她也许会不认夏藕,但现在她可是乐意至极。
“徐大人,如今我的三族除父族以外,其余人可都还空着虚以待位呢!”
登时,池泽神色惊骇。
他嚅动唇瓣,正准备反驳谷嬷嬷,保住小狗子一命,不成想眼前的长女居然还要拉一个无辜人下水。
且不论事情真假,哪怕她们说的是真,可夏藕没入池家,更不曾享一日的天伦之乐,就要受池府之故被砍头,也太冤枉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长女了……
人群中原本来买菜的夏藥,生生地被看热闹的人流给挤了过来,正正看到这一幕。
她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菜篮子也不要了,拼尽全力的挤开人群,往东宫的方向赶去。
哪怕她人单力薄,保护不了小狗子,但她亦是会竭尽所能……
徐琼心知事关重大,便将谷嬷嬷也一并收监,自己则去宫里复命。
他先写了一封密函,寻到了稷贵妃跟前的心腹念媇,将密函呈上去。
稷贵妃这会儿心情不好,被太子气的檀口里都生出一个口疮,疼得心乱。
太医正在给她问平安脉。
待太医开了方子,她才得空看信函。
霎时,眸子微缩。
原来,她这个便宜侄媳,竟是池瑶的胞妹,难怪生得这般貌美,她看了还有几分面善。
想当年池泽可是燕京第一美男,高氏虽然也是美人,可嫁过去,完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高氏是那牛粪!
那池瑶生得更肖似高氏,不过稍微遗传了池泽一丁点儿而已,也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
若不是,那副好颜色也不会勾的儿子同她离心,明明之前很乖的孩子,都是池瑶给教坏了!
她这新得的外甥,稷澂也是个好的,可不能再让红颜祸水,给教歪了。
“来人啊,传下去,一旦夏藕出了东宫,便押解入狱,同池家一起秋后问斩!”
宫令女官念慈朝着稷贵妃,劝道“娘娘,这般怕是澂公子会介怀……”
“一个乡下长大的村姑而已,稷澂是本宫的外甥,燕京大把的名门闺秀随意他挑!”稷贵妃瞪她一眼,带着十足的威势,面色极是不耐。
念慈默默叹息一声,寻思着稍后一定要抽空去禀告道仁帝,不然怕是不好收场。
今上笃爱稷贵妃,两人共处如民间恩爱夫妻,可这般无底线的纵容,也将稷贵妃的性子越养越左……
念媇得意的瞟了一眼念慈,迈着小碎步径直去寻徐琼了。
她曾是清河侯府的人,因为记恨当年稷寒山的行事,直接将稷贵妃口中那句“一旦夏藕出了东宫”给去掉了。
不仅如此,还添油加醋的说了好些稷澂的谗言,且让徐琼不要顾及稷澂,她们贵妃是不认这个被除了族的假外甥的。
这些都是打秋风的穷亲戚,有多远就打发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