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自远而近。
霎时,夏藕吓得当场坐直,一把推开提督大人。
“噹!”猝不及防之下,稷澂的后背重重地磕在桌角上。
未免影响到他一家之主高大光辉的形象,他装作若无其事,一点都没有妨碍,还一脸的云淡风轻。
心中却暗暗无奈,连连苦笑。
他觉得自己在小娘子手上,真是屡战屡败……
拔步床上的伤者,将眸子微微的睁开了一条小窄缝儿。
若是寻常人也许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了,可夏藥在经历过那些不堪的事情后,她甚至连个安稳觉都没有过,生怕一睁眼床上就多了个陌生男人。
所以,此刻她就算脑子阵阵发黑,也仍旧是假寐。
她含笑望着,小狗子将素来清冷寡淡的瀓哥,拿捏的死死的。
原来这就是幸福,真好……
不多时,雕花门扉被人推开。
这时,夏藕已经迅速离开提督大人怀中,在药炉旁的小杌子上端正地坐了下来,小爪子捏着蒲扇,不紧不慢地扇风。
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隐隐约约地还蔓延这一股暧昧的气息。
珠帘晃动。
“瀓哥,何叔被打得……被打得……太医说怕是不好了……”福娃红着眼眶哽咽着,却没有开口请求稷澂去给何文鼎医治。
虽然,在他心中何文鼎是自己亲人般的存在,但却怕稷澂嫌弃何文鼎宦官的身份。
可是太医院里有本事的太医,早就被那些溜须拍马的酒囊饭袋,给挤兑走了。
有志之士,谁受得了那般乌烟瘴气?
一时间,除了稷澂,他也找不到旁人能帮忙了。
“好,我去看看。”稷澂起身,又嘱咐,道“公主尚且不能挪动,未免意外,殿下便留下亲自照看着。”
“好,我亲自盯着,瀓哥放心。”福娃连连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父皇会忽然为了御药房贪墨一事,就处置稷家。
可哪怕稷家落网了,但他还有个不让人省心的母妃,说不好为了救母族,就又做下什么……
绝对,不能不防!
夏藕亦步亦趋的跟上稷澂步伐。
虽然,福娃也会拼尽全力护自己,可她感觉在福娃跟前,没有在提督大人跟前踏实。
眼下,正是风云涌动的时候,说不好就要将小命搭里,她还是小心点儿好。
稷澂听到轻轻地脚步声,侧过头看着跟着自己身后的小尾巴,道“现在都过了用膳的时辰,可是饿了?”
“咕咕……”夏藕的肚子比她的嘴巴答得更快,抢答速度的很过分。
她也不尴尬,眨了眨眸子,笑道“夫君不说,小藕还不觉得,这一说还真饿了。”
“那娘子就留下用膳吧,我去去就回。”稷澂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眸底尽是宠溺。
方才,他远远地看到了何文鼎的伤,虽说对方年纪大了,可毕竟他们制止的及时,不过皮外伤而已,就算太医再不中用,这点儿伤也不足以致命。
是以,答案只有一个,道仁帝担心稷贵妃与孙伯坚的奸情泄露出去,要将何文鼎灭口。
此事绝对算是帝王的逆鳞,触之者死。
可前世何文鼎对自己有恩,他又如何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