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贵妃扯出一抹僵硬的嘴角,试探的问道“你父皇和你说了嘛?”
“说什么?”福娃一头雾水。
听他这般说,稷贵妃心里总算踏实了很多,往里走的脚步,也稳健了些许。
幸好,道仁帝没有添油加醋的说些有的没的,不然她还不知要如何解释。
她神色中透着一丝不自然,顾左右而言他。
“母妃来看看你妹妹,阿澂年纪尚轻,经验总是不丰富的,再请太医来看看吧?”
榻上的夏藥,双目紧闭,却将稷贵妃的话听个满耳。
心中只觉得讽刺。
这个母亲是稷家的好女儿,却不是皇家的好媳妇,也不是皇嗣的好母亲。
接下来,稷贵妃又自以为慈爱的关心了女儿几句。
自始至终,夏藥都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妹夫的医术很好,此刻她除了伤口微微发疼和因为缺血的虚弱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不适,若是再让太医看了,真怕反倒是给诊治坏了。
太子见母妃这般做作,眸子冷冷地看着她,寒芒四溢,道“母妃有话就直说,这番藏头露尾的说话,也不嫌憋屈!”
稷贵妃因为同孙伯坚私会的那些事,或多或少都觉得自己理亏,无论她是否同孙伯坚有肌肤之亲,在内宫同外男私会,却是实打实的。
而且,孙伯坚还是由建昌伯亲自领进宫的,她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干系。
但倘若要儿子向道仁帝求情,她又不能不告诉真相,否则如何求情?
“燳儿……母妃惹怒你父皇了,你去帮母妃求求情,让他别气了?”
“儿臣倒是好奇,母妃是如何惹怒父皇的。
在儿臣眼里就凭药膳坊那点事儿,在父皇眼里,母妃哭一哭闹一闹,哪怕再气,也就过去了,不至于将整个稷家抄家下狱。”
福娃缓缓道来,语气充满探究。
他无疑是了解父皇的,可正因为了解,这才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能让好脾气的父皇怒成那般模样,这天底下还能有什么事儿呢?
稷贵妃一听这话,连捏着茶盏的手都发颤,顿了顿,遮掩道“你舅父打了何文鼎板子,你父皇认为他将手伸到了东宫,这才大发雷霆的……”
“母妃没说实话吧?”福娃挑挑眉,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火气。
何叔自幼伴他长大,是他心中的亲人,可在母妃眼里却是个无足轻重的奴才,不说被建昌伯打了板子,就是生生杖毙,她也觉得算不上什么事。
稷贵妃眼神闪烁,吱吱呜呜道“就是因为你舅父…在……在你父皇面前口无遮拦了一点,说他是宫中的王法,又打了曾经的有功之臣,你父皇这不就怒了?”
“呵!”福娃嗤笑一声,根本不信。
对男人来说人生大恨不过两样,夺妻之恨与杀父之仇,他皇祖父都驾崩十几载了,那就只剩下前者了……
福娃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思索,忽然福至心灵,试探道“母妃,您是不是私会前朝外臣了?是孙伯坚对不对?”
在他还年幼时,就曾见到母妃私会过孙伯坚。
这二人说了很多他听不懂的话,但他至今记得他们口中出现数次“稷寒山”的名字。
因为,何叔总是在睡前同他讲,当年稷寒山的英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