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稷澂就立好字据,带着一群掌柜们与邻居去了京兆府,办理相应的手续。
经此一事,夏藕与提督大人不仅积攒下丰厚的产业,连乐善好施的名声也传扬出去。
于是,众人纷纷打听住在丁香胡同,这户人家的名号。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天爷啊,这家的户主居然是当年战无不胜稷寒山的独子。
稷寒山乃是稷家四郎,却同清河侯与建昌伯大为不同,不仅为人豪迈,还锄强扶柔。
当年,他们听说稷寒山被除族后,还为之惋惜了好一阵。
这些年来稷家没了稷寒山,那些积攒下的好名声也算是被糟蹋干净。
在众人惊叹稷澂身世的时候,连着他娶的池瑶之妹那些事,也俱是被挖出来。
百姓无不替稷澂叫屈,池瑶的妹妹哪能是个好的?
那夏藕因缘际会救下太子与公主,免除池家诛三族的命运,可她胆小如鼠,吓得不知所终。
若不是为了寻找未央郡主,他们燕京城如何会被封禁,又如何会闹起粮荒?
夏藕听到百姓纷纷讨伐自己,哪怕她性格再乐观,也难免心里不大舒服。
她替稷贵妃背的这口黑锅,可真重……
也不知她还要负重前行到何时,才能卸下重担。
“诸位父老乡亲,换完粮食就散散吧,后面还有人要粮食呢!”
池泽将货物搬进去,出来时正好听了一耳朵,忙将那些碎嘴子给打发走。
他之前沉浸于相认的喜悦中没有多想,但现在未央郡主明明活蹦乱跳的从东宫出来,可道仁帝却调动七十二卫将燕京掘地三尺,拼命寻找“未央郡主”。
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能让道仁帝这般为之思虑周全的人,整个天下唯有稷贵妃一人。
凭什么用他幺女的清白名声,给那蠢妇填坑?
因为长女池瑶的那些荒缪之事,他是对不起今上的栽培和看重。
子不教,父之过,是他教导无方,才会让长女肆意妄为,以至于牵连了满门,可这同幺女没有半分干系。
小藕自出生起,便从未享过池府半分福泽,凭什么却要受这些祸事牵扯?
思绪间,池泽接过夏藕手中的活计,帮着称重。
夏藕见他为之分担的举动,心里随之一暖,道“父亲的被褥,还没有准备吧?记得方才有用棉花换米的,还有一些布匹。”
“都搬进去院子了。”池泽擦着额间细汗。
他自到幺女家的那一刻,就一直就没闲过,给自家幺女干活,他浑身的力气。
夏藕想了想,眼神扫过众人,对着队伍里一个打扮干净利落的妇人,道“大娘,针线活如何?”
“我那针线又快又好,小公子有什么吩咐?”那妇人忙应道。
夏藕举止有礼,甜甜笑道“大娘,帮忙做几件棉衣和被褥,我送大娘半斤精米如何?”
“成,太成了!”妇人喜不自禁。
夏藕嘴角微微挑起,微笑道“父亲,同大娘去量一下尺寸,这里交给小藕就好。”